沈誠一邊抵擋一邊後退,結果還是被這不斷瘋漲的肢體軀乾所包圍,場麵岌岌可危。
“躲開。”
後麵突然響起易敘的聲音。
沈誠沒有猶豫,直接施展念力和重力,讓自己的身體快速往下一沉,突破了公冶思的包圍,像流星一樣墜落地麵。
易敘高舉著一隻右手,在手掌心上麵幾米高的位置,懸浮著一顆綻放出刺目光芒的光球,球體中蘊含著極為恐怖的能量。
地上的泥土就像被強大的引力吸引一樣騰空而起,形成一道道灰黑色的泥石流,不斷湧入球體之中,被裡麵的高溫所溶解。
易敘是混亂型能力者,可以操控所有物質,而空氣自然也是物質的一種。
他將空氣泥土高度壓縮並摩擦,在極高溫度與極高壓力的作用下誕生出一顆能量球,方薇在一旁利用她的能力幫助這顆能量球獲取更多的能量。
此刻這顆能量球體就像小太陽一樣,綻放出來的強光,直接照亮漆黑的夜晚。
預感到危險的公冶思想要阻止,成千上萬的頭顱和手臂向著易敘這邊射過來,一時間竟遮天蔽日,根本分不清數量有多少。
易敘猛地將懸浮在手上的能量球向著公冶思投擲過去。
散發出強光的能量球體就像一顆飛行的太陽,沒入到遮天蔽日的頭顱和手臂當中。
能量球的光芒被遮蔽了一瞬間,緊跟著,更為強烈的光輝爆發出來。
刹那間,在場所有人的視野中就像出現了一顆仿佛墜落大地的太陽。
它的直徑超過了五十米,將整個漆黑的夜空都照得一片通亮。
公冶思龐大的身軀超過一半處在這顆太陽中,血肉之軀直接被擁有極高溫度的能量所汽化。
轟!
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這顆太陽原地爆開,在場每一個人的視野都被強光變得一片白茫茫,什麼都看不見。
而恐怖的衝擊波隨著爆炸席卷四方,將沿途一切物體都摧毀,地上成片的植被被連根拔起,在空中又被高溫點燃焚燒。
轟隆隆!
大地像地震一樣強烈震動著,餘波沿著地表傳遞到數十公裡之外,驚擾了無數夜間棲息在山林之中的動物。
強光很快就消失,但地麵還在震動的餘波中。
沈誠睜開雙眼,看到了一幅宛如煉獄般的景象。
空中還殘留著橘紅色的光芒,無數灰燼就像雪花一樣從天落下,大地被爆炸刮去了厚厚一層土壤,並且被高溫灼燒得通紅。
在爆炸的中心點,出現一個直徑接近五十米的圓形大坑,表麵是砂石被高溫融化後殘留的玻璃狀物體,整體看起來就像一顆小型隕石撞擊地麵後產生的場景。
沈誠通過這破壞力估算了一下這一顆能量球的威力,發現已經遠遠超過了當初程宓釋放體內能量的絕招,威力比小型戰術核彈還要強。
畢竟是易敘和方薇兩個頂尖大師聯手製造出來的攻擊,絕對已經達到了王牌的門檻。
而這兩位始作俑者差點被爆炸的衝擊波吹走,此刻有些狼狽地趕了回來。
另一邊,剛才被撕碎的畢磊也重新凝聚成人形,臉色有些難看。
如果不是有沈誠幫忙的話,他差點就栽在公冶思的手裡,被他給強行吸收了。
而之後易敘和方薇聯手製造的能量球,他也沒來得及跑,狠狠地挨了一下,損失了大量的源血。
四人來到了大坑的邊緣,發現坑底一團還在蠕動的血肉。
正麵挨了威力如此強大的一發能量球,公冶思居然還沒有死。
不僅沒死,他還保持著大師級的戰鬥力。
大量的腦袋和手臂再次從扭曲的血肉中生長出來,射向站在大坑邊緣的四個人。
“交給我。”
畢磊有些憤怒地丟下這句話,雙臂陡然膨脹,變成一對幾乎拖拽在地上的巨大爪子。
他縱身一躍,向著坑底撲下去,一雙巨大的爪子揮動著,空中閃過無數道月牙狀的爪影,將射過來的腦袋和手臂全部切碎。
畢磊的戰鬥力本來就不比公冶思弱,隻是剛才猝不及防才被公冶思搶到先手,差一點翻車。
現在公冶思遭受重創,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沈誠三人卻沒有參與,而是盯著坑底這團扭曲的血肉。
“公冶思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方薇有些犯惡心的問道,她記得公冶思的能力是燃燒血液增強自身的力量,怎麼突然就開始長出了這麼多的腦袋和手臂?
易敘比方薇年長許多,見識也比她廣泛:“這應該是生命型能力者的後遺症。”
沈誠緩緩點頭,讚同易敘的說法。
每一種類型的能力都有後遺症,不過症狀因人而異。
沈誠也是後來才知道,其實大部分後遺症都能通過意誌力克服,平時幾乎不會表現出來,隻有一些比較極端的人才會時刻帶有後遺症,比如守護型能力者就沒法攻擊彆人。
生命型能力者的後遺症是最少的,沈誠也隻是在彆人的記憶中看到過,自己還沒親眼見過呢。
現在公冶思就親自展示了一把什麼叫生命型能力的後遺症。
他控製不住體內的能力,所以開始長歪了。
如果放著不管的話,公冶思會控製不住的把自己變成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生命形態。
而且這種變化是不可逆的,他永遠不可能再變回人形了。
沈誠很慶幸自己掌握了這麼多能力,也沒有什麼後遺症,不然天知道會把自己變成什麼樣的怪物。
不過也有例外,他現在就在時刻忍受著虛無之力帶來的後遺症,和公冶思隻能說是半斤八兩了。
戰鬥終於結束了。
並不是畢磊打贏了,可是公冶思的真實形態的持續時間已經到了,他陷入到了低迷的虛弱之中。
可他沒有恢複成人形,依舊保持著一團扭曲血肉的模樣,一個個頭顱和手腳軟趴趴的趴在地上。
“我不是凶手……”
公冶思的每一個頭顱都在發出虛弱的聲音,為自己辯解著:“我不是凶手……”
畢磊站在坑底,低頭看著眼前這團醜陋扭曲的血肉,眼中閃過一抹憐憫。
雖然他和公冶思一直在互相算計,互相提防,但畢竟是多年的盟友。
如果不是那位大人發了話,畢磊怎麼也不會出賣公冶思這個唯一的盟友。
現在見到公冶思落得這種下場,畢磊心中升起一抹兔死狐悲的傷感。
“我知道你不是凶手。”
畢磊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可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你知道我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