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方薇,另一邊的畢磊也是雙膝一軟,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他用手捂著嘴不停咳嗽,咳著咳著就噴出血來,鮮血透過指縫灑落到地上。
毫無疑問,兩人也和沈誠還有易敘一樣,都中毒了。
但問題是,他們並沒有喝下魚湯。
“總裁……”
畢磊抬頭看向總裁,流淌著血液的雙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為什麼?!”
他不理解,自己對總裁如此忠心耿耿,聽從他的命令出賣唯一的盟友公冶思,到頭來竟然還要被下毒。
總裁沒有回答畢磊的疑問,他安靜坐在椅子上,就像是在欣賞著兩個人的慘狀。
“不用問了……”
方薇癱坐在椅子上,五官流血的臉上,露出一副慘然的表情:“你還看不出來嗎?總裁才是真正的凶手,我們所有人都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
“猜得沒錯。”
在方薇話音剛落的時候,另外一個聲音緊跟著響起。
畢磊和方薇下意識扭頭看去,看到原本應該被毒倒在地上的易敘,竟然爬起來了。
他從身上掏出手帕,輕輕擦掉五官流出來的血液,然後將手帕丟在地上,衝著兩人微微一笑:“可惜隻猜對了一半,因為我才是你們一直在尋找的凶手。”
“什麼……”
畢磊和方薇瞠目結舌,甚至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如果總裁是幕後黑手,那他們還能接受,畢竟無論從哪一方麵來講,總裁都比他們要強太多,被這樣的人玩弄於鼓掌之間,也是一件沒辦法的事。
可是易敘算什麼?
跟他們一樣的副總裁,無論是實力還是勢力,在五個副總裁當中算得上是最低的,所以懷疑他是凶手的人其實也最少。
現在他突然跳出來說自己是凶手,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
而且總裁就在這裡,你現在說自己是凶手,豈不是自投羅網嗎?
畢磊和方薇急忙將目光看向總裁。
誰知道,總裁依舊老神在在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仿佛看客一樣欣賞著眼前這一幕,對易敘自稱凶手的話毫無反應。
這讓兩人心底同時生出一股寒意,還有一個讓他們恐懼萬分的念頭——易敘和總裁難道才是一夥的?
最無法接受這一點的是畢磊。
前一分鐘他還是在做著獨自執掌鮮紅晚宴總部大權的美夢,下一分鐘就發現自己變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現在的心情就像是從天堂一下子墜落到了地獄。
明明是我先來的,出賣盟友也好,投靠總裁也好,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樣呢?
無法接受現實的畢磊,強忍著中毒的痛苦,向總裁大聲高呼:“總裁,伱說句話呀?!”
“你想讓我說什麼?”
總裁終於開口了,聲音一如既往的威嚴:“說這一切都是我和易敘導演的,你才肯死心嗎?”
畢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在臉上。
方薇喘息著向易敘問道:“我們明明沒有喝下魚湯,為什麼也會中毒?”
“因為你們倆就是蠢貨。”
易敘將畢磊剛才辱罵他的話又奉還回去:“想要讓你們中毒的機會太多了,現在討論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
說罷,他不再理會這兩隻敗犬,將目光看向沈誠。
沈誠躺在地上,雖然模樣十分淒慘,但眼神和表情卻十分平靜。
易敘見狀有些詫異:“你好像對我是凶手這件事不感到意外?”
“沒有,我隻是很好奇一件事。”
沈誠不慌不忙的問道:“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知道我是假的?又是怎麼知道我是星海遊俠的身份?”
既然易敘和總裁是一夥的,那向總裁和老仆人透露自己真實身份的,也就隻有易敘。
畢竟他一直在和自己一起行動,也隻有他才最有可能看破自己的偽裝。
“正好,我也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換吧。”
易敘拿來一張椅子,然後一屁股坐在沈誠的正對麵,翹起二郎腿:“我也很好奇,你為何對我們這群人這麼了解?”
從沈誠出現至今,他對鮮紅晚宴總部的每一個人,甚至是每一件事,都表現出極為深刻的了解,就好像在總部生活了十幾年一樣。
這也是易敘感到最為疑惑不解的地方,他必須弄清楚這一點才安心。
沈誠點頭同意了易敘的提議:“我先問的,你先回答。”
“可以。”
易敘沒有和沈誠爭論誰先回答的問題,他在心中斟酌一下語言,才開口解釋道:“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假的,因為朱涇失蹤的那個仆人,並不是被他派出去執行任務,而是偷了他的永恒之血後逃跑的,既然如此,朱涇又怎麼可能一直與這個叛逃的仆人保持聯絡呢?”
沈誠沒想到自己原以為天衣無縫的偽造人設,居然從一開始就被易敘看穿了。
他皺眉說道:“朱涇不是跟你說過,失蹤的仆人是被他派出去執行秘密任務了嗎?”
易敘微微一笑:“朱涇的確是這麼跟我說的,不過我看他的態度不對勁,又私下詢問了他身邊的其餘仆人,才知道那個失蹤的仆人原來是逃跑的。”
原來問題是出在這,難怪朱涇的記憶中沒有這件事,這連朱涇都不清楚,沈誠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還有,你這樣動不動就調查好友的**,還說你和他沒基情?
沈誠無奈一笑:“你可真是個演技派。”
明明看出自己是偽裝的,結果從頭到尾都對自己表現出極大的信任,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這樣的表現,評為影帝級的演技都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