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泰來的話暗藏殺機,張元慶沒有應下來。
如果給自己再做一次選擇,張元慶仍然覺得當初以這份材料換取鮑勇信任是對的。否則現在的常溪縣,那就隻有呂達一個聲音了。
以呂達那個水平,最終是要把常溪縣變成新站區二號,這樣一來勢必會形成激烈的矛盾。
如果不是鮑勇這樣的人頂著,並且最終完成了反殺,常溪縣變成什麼樣不好說,反正張元慶彆說競聘縣長了,就是常務副縣長都乾不到。
張元慶隻覺得彭泰來的話非常偏激,而且他還有著強烈的權力欲。
權力這東西是上癮的,彭泰來哪怕離開了權力中心,仍然還想要讓自己的影響力滲透進來。所以他選擇了很有希望的張元慶,他那份材料是為了讓張元慶掌握權柄的。
沒想到張元慶選擇了更加聰明的做法,以材料作為投誠,換取了鮑勇的信任和支持。現在彭泰來仍然試圖影響張元慶,可惜他小看了對方。
張元慶這幾年的進步很快,特彆是這一年,經過了一番打熬,心思已經深沉了許多。彭泰來再想要以什麼是非對錯來影響他,可能性微乎其微了。
有一部關於嘉靖的電視劇《大明王朝1566》,裡麵嘉靖提到有一句話,張元慶很有感觸。黃河水濁、長江水清,不因水清而偏用,也隻能不因水濁而偏廢,自古皆然。
因為濁水、清水,隻要能滋潤萬物,便是大家需要的。至少濁水還沒有變成廢水、臭水,那麼就不能太過道德潔癖。
鮑勇現在對常溪縣是功大於過,能帶領班子共同進步,張元慶不會去動他的。正如此刻,張元慶也不會反駁彭泰來。
因為兩人保留一些交情或許也有用,到了什麼時候,有可能震懾鮑勇。
所以張元慶微微一笑:“彭書記,感謝您信任我,我會認真思考的。”
彭泰來看著張元慶,目光深邃無比,不過他沒有再說什麼。
等到兩人回到飯店的時候,俞思遠已經走了,鮑勇則是獨自一個人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兩人進入包廂之後,鮑勇起身相迎,扶著彭泰來的胳膊:“彭書記,趕快坐下來歇歇。”
彭泰來坐下來之後,鮑勇陪著他聊了一會,又親自將彭泰來送回去。
張元慶還覺得奇怪,鮑勇也沒交代他跟俞思遠最終交鋒的結果。不過想必他不提,自然是不了了之了。
他卻不知道,在江北市一個中等小區內,快遞員敲響了一戶人家的門。
開門的是一個少婦,麵容精致如同明星一樣,快遞員看到都愣了一下,然後趕忙將一捧玫瑰和一副字畫遞上:“這位女士,這是有人讓我們跑腿送來的,請您簽收一下。”
少婦微微皺眉:“誰送來的,什麼地方的?”
外賣員如實回答:“從山漢縣送來的,那位先生也沒說自己是誰,他說您看完東西就知道了。”
少婦一聽山漢縣,於是露出了一抹醉人的微笑:“好的,我知道了。”
將鮮花和字畫簽收下來之後,少婦將門關上,打開字畫一看,隻見鐵筆銀勾一行字:“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少婦甜甜一笑,拿起手機就打了電話出去:“死鬼,什麼時候搞這麼浪漫了?”
那邊明顯一愣,繼而淡淡說道:“你收到了什麼東西?”
“不是你送的鮮花和字畫麼,對了,你什麼時候學得書法,還真有模有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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