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慶隻字不提自己的委屈,反而一副為大家著想的樣子。這也是體製內的慣常做法,什麼事情都從大多數人利益出發,這樣誰跟你作對,就是跟大多數人作對。
彭泰來知道張元慶這張嘴也是死能講的那種,沒指望兩句話就把他拿下,而是繼續談著:“縣裡也有縣裡的考慮,可以從彆的方向給出讓步。要不然,我去一趟白彭鎮,跟班子好好做一下思想工作。”
對付張元慶,彭泰來根本沒有絲毫壓力。說白了,就是以大欺小。這就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他一句話,就能把張元慶拿住。
彭泰來相信,張元慶一旦開口讓自己去做工作,那麼搞定白彭鎮的班子,也沒有多大的問題。老何已經被那筆資金說動了,不會成為太大的阻礙。
梅同君這隻騎牆的狗,都不用自己出麵,傳一句話過去,就足以令他放棄抵抗了。至於剩下的,會自己做好自己的思想工作的。
張元慶卻幽幽歎了一口氣:“彭書記,你令我想到了小時候學得課文,螞蟻和蟬的故事。螞蟻天天忙碌來忙碌去,蟬就知道天天唱高調。到了冬天沒食物了,蟬來找螞蟻乞討,螞蟻不給,把蟬給餓死了。
前不久在網上看到了續集,續集說是螞蟻不給蟬食物,結果媒體來曝光,說螞蟻為富不仁。後來大家紛紛聲討螞蟻,於是螞蟻隻能拿出了糧食。於是第二年,人家發現不僅蟬在唱歌,螞蟻也開始不勞動了,跟著後麵一起唱歌。再到冬天,大家都餓死了。”
張元慶說這個故事,就是諷刺彭泰來處事不公平,就知道道德綁架。
隻是這樣的攻擊,對於彭泰來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元慶啊,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氣。不過你可不是螞蟻,你是組織培養起來的年輕有為的乾部。覺悟這一塊,要跟上啊。而且榮譽隻是一個虛名,難道你乾事就為了這個虛名麼?”
張元慶聞言也是無語,你也說了榮譽是一個虛名,既然都是虛名,你非護得緊緊的,豈不是有問題。
“白彭鎮今年工作開展的非常不錯,縣裡也在研究給你們的支持。我相信,你們班子都能夠理解的。怎麼樣,表個態吧,這事會不會讓我為難?”
彭泰來眼看張元慶沒有啥有力抵抗,於是開始施壓了。
張元慶見狀也不裝了,直接反問:“彭書記,到底是我們白彭鎮沒有資格拿這個虛名,還是我張元慶沒有資格拿這個虛名。”
彭泰來倒沒想到,張元慶問得這麼直白。本以為這小子又要犯渾,可是看向張元慶,發現他臉色平靜,雙眼清澈,似乎隻是問了一個普通問題而已。
彭泰來沉吟片刻:“既然你直接問了,說明你也有心理預期。我就實話說了,關於你打了客商那件事,影響還是有的。當然沒有說你做錯了,隻是有時候我們也要注意一些影響,你說是不是?”
張元慶自然覺得不是,拋開事實講道理,這還有什麼道理可以講。你乾脆說,我知道你很著急,但是先不要著急;我知道你有道理,但是先彆講道理……
這就是權大欺人的道理,講來講去,反正還是要聽你的。
麵對這種情況,張元慶要不然就鬨。可是鬨完之後,徹底掰了。明年白彭鎮想要從縣裡麵找到一些支持,那就難如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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