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在山上轉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好像緩過來了,就忽然停下腳步轉身問道“你果然也是回來的?!!薑糖知道嗎?!!”
薑霜看著她愣一會兒,才慢吞吞道“她不知道,糖糖她隻要能健健康康長大就好了。”
夏暖想了想,又問道“那你上次去武鳴山不是去看親戚?!!是去拿物資?!!”
薑霜就點點頭“沒……錯。”
夏暖緩了緩,又問“那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
薑霜沉默片刻,這會兒語速正常了點“不就是在東郊有個倉庫嘛,猜也能猜到,你不說我不問,心裡知道就行了,沒什麼好問的。”
兩人都沉默了半晌,也更做不出來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事情。
夏暖歎了口氣,隨便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
“也是,心裡清楚就行了。”夏暖拍拍邊上的位置,示意薑霜過來坐。
不管她手上的是空間還是真的隻是一個倉庫,她都不會說。
不要測試人性,多土的一句話,可它偏偏又那麼有道理。
假設現在有人病了,需要某種稀有救命藥。
大家都知道她儲存了大量物資,就一定會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她說沒有,人走了,大家都知道不怪她。
可是捫心自問,如果病的人是蕭晃,在她說出沒有藥隻能等死之後,項飛真的能夠發自內心地坦然接受現實,不對她的話抱有任何懷疑嗎?!!
又或者是她為了打消同伴們的懷疑,弄一個庫房出來讓他們搜?!!
搜完之後她又能夠做到心無芥蒂嗎?!!
如果夏暖對同伴們的信任,能讓她在麵對這些問題的時候,毫不猶豫地給出肯定回答,那夏暖會選擇說出秘密。
但顯然,她也在遲疑。
理智和感情在某些時候是兩碼事。
這種事沒有對錯,隻是人之常情罷了。
在末世走的路遠了,見的人多了,這些顯得沒那麼有人情味的道理自然就懂了。
夏暖懂得,薑霜也懂得。
“往邊上讓讓。”夏暖怏怏道。
薑霜反應慢半拍“抱歉,我腦子暈乎乎的。”
夏暖單手搭在她肩上稍作支撐“道啥歉啊,我說真的,你往後挪挪。”
夏暖把薑霜往後扒拉,然後指著遠方問道“應該不是我蘑菇吃多了吃出幻覺了吧?!!那是度假山莊那邊在點信號?!!”
夏暖這會兒看什麼都像是隔了一層,她看對麵光柱頗有規律地閃了幾下,在心裡數了半天也沒數出對麵閃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直到薑霜見她看得認真,就問她對麵是想做什麼的時候,夏暖才反應過來她除了三短三長三短這種通用求救信號之外,其他信號根本看不懂。
既然她看不懂那還在這看什麼,趕緊去找能看懂的人來啊!
夏暖也沒覺得自己白看這麼久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她起身拍拍灰“走,去找易武他們。”
易武和老張這會兒已經從亢奮的情緒裡走出來了。
夏暖回大山洞的時候,他倆正和於嘉和牧豐一起排排坐,抱著膝蓋對著黑漆漆的天空掉眼淚,時不時高喊一聲“信男願意吃素三小時,換太陽早點出來。”之類的話。
夏暖確定他們的理智應該回來一點了,就拖著一臉憂鬱恨不得拿自己當蘑菇種的易武和老張往山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