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韋良和張律師在同一所大學,一場心理學專業和法學專業的籃球友誼賽,兩個人對壘,彼此互不相讓。
勝負的關鍵是徐韋良投進的壓哨球,以一分之差獲勝。
張律師說著祝賀的話卻有些不甘心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才發現他竟然有肌肉!
本以為心理學專業的學生和他們法學專業的學生一樣,每天就是抱著書嗑,看案例,看解析,討論具體情況具體分析,身體素質肯定比較一般。可看著參加完整場比賽,還依然是所有球員中精神狀態最好的徐韋良,不禁感慨他的體能。
用張律師的一句話你這家夥如果以後當個心理學罪犯,一定特彆難纏,又能打,專業又好。簡直‘文武雙全’。
徐韋良那時還是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對於張律師的話不置可否,用一句‘想當律師是不是先把成語的正確用法學會’回懟。
兩人成了無話不談的兄弟,甚至還幫對方追過女孩,但皆以失敗告終。
有好心的同學實在不忍心看著百思不得其解的兩個人,說出了盲點一個玩心理戰術,一個講法律條例,你們是打算把人家送進去嗎?
雖然兩個人在這方麵缺乏經驗,但不得不說,專業學得很好,都是學霸型選手,也是帶著優秀畢業生的榮譽離開校園的,兩人青春年少,誌氣滿滿,都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幫助受苦受難的民眾,誇下海口的認為自己可以改變這個社會。
徐韋良進了警局做心理顧問,開朗外向且專業知識過硬,很多罪犯也是看他年紀小放鬆了警惕,反而更容易露出破綻,任務完成得到誇獎的時候,他笑的燦爛,有著獨屬於年輕人的朝氣蓬勃。
張律師進了一家事務所,剛開始接不到什麼案子,畢竟是個新人,還處在金字塔的低端,乾些雜活,這並不能對他造成什麼影響,他沉穩的性格讓帶著他的師傅很滿意,開始作為助理協助他的師傅進行一些案件的申訴。
大學校園八百米遠的燒烤店,店麵不大,夏天還在門口放著小馬紮和折疊桌,味道雖然稱不上第一,但卻經濟實惠,他們從大學開始吃,初入社會也聚在這,哪怕後來在各自的道路上獨當一麵,也還是會來。
一盤燒烤,兩瓶啤酒,伴著月色侃侃而談。
從年少時的胸懷大誌,遠大目標,談到後來職場不易,人心險惡。
他們的改變是每一次的坎坷,每一場人情世故,磨平了少年的棱角,消淡了意氣風發,即使是這樣,他們心中的夢想也沒放棄過。
一個為了讓犯人認罪伏誅,用大腦的邏輯思維鬥智鬥勇。一個為了維護平民百姓的利益,用手中的法律條例舌戰群儒。
兩人都有過高光時刻,被周圍人稱讚,被民眾依靠,被同行嫉妒他們不在乎,反而更能讓他們迎風而上。
但現實卻給了他們一個響亮的耳光。
畢業五年後的最後一次見麵,燒烤店外,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窩在馬紮上,桌子上是一盤燒烤,以及張律師腳邊一堆的空酒瓶。
張律師的黑西服搭在一旁的馬紮上,藍色的襯衫,淺灰色的領帶,他喝得酩酊大醉,卻又十分安靜。雙臂支著膝蓋,一隻手握著酒瓶,低著頭,眼中滿是失落和無助。
“他們是無辜的,我知道他們說的是事實。”
“可我證據不足。”
“法官不信我。”
“”
徐韋良看著他一邊嘟囔,一邊給自己一瓶一瓶的灌酒,心裡像壓了一塊石頭,堵著一口氣,呼吸不順。他想要的證據自己沒辦法,隻能陪著他,把喝醉的他送回家。
接下來的三天,是他過了多少年都不敢去碰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