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敏被盛菱這副樣子給嚇到了。
她以前眼裡的盛菱一直都是遷就她的,不管她怎麼無理取鬨,盛菱對她隻有包容。
以前在城裡的時候,她闖了大禍不敢告訴父母兄長的時候,都是讓盛菱幫著去解決的。
而且盛菱看著輕聲細語的,其實很能給對方找漏洞。
到頭來,她總是能全身而退。
就算鬨得再凶,哪怕是盛菱被人羞辱或者是跟人起衝突,她也不會受一點波及。
自行車的事,她也不是不知道自行車龍頭變形這事都是她自己的原因。
可是她也很委屈啊。
她都摔成這樣了,要是換成以前,盛菱肯定就心軟,根本不會提起這事了。
偏偏盛菱就是一眼沒看她的傷,直接指出自行車龍頭變形的事。
她心裡一惱,所以就用了以前盛菱幫她處理麻煩時候的辦法,倒打一耙。
“我不要去!”
眼看著盛菱是來真的,江宴敏心裡生出一絲害怕來。
以江家現在的處境,隻要不惹事,風頭過了自然就會躲過去。
過得是沒以前好,但也沒性命危險。
可要是惹出事來,那就真不好說了。
想到她今天來還自行車出門前,爸爸交代自己的那些話,心裡就是一哽。
讓她對盛菱道歉道謝,比殺了她還難受。
以前的盛菱就是她腳下的一條狗,哪有主人向狗道謝道歉的道理?
她難道不知道借了人家東西要完好無損給人家送回來嗎?
她難道不清楚來的時候要說什麼嗎?
隻是她不願意跟盛菱說而已,她還接受不了現實。
彆人都在向前走,隻有她還在原地。
盛菱要是知道自己給江宴敏處理麻煩的方法讓她學到用在自己身上,都得氣得想衝回去扇當時的自己幾巴掌。
“你不去怎麼行?我得對你臉上摔出來的傷負責呢。”
盛菱冷笑:“咱們得好好做得鑒定,把責任劃分清楚。”
江宴敏瘋狂搖頭:“不行,不能去。”
去了江家就真的沒活路了。
以前她隻當父母跟她說的那些都是唬她的。
起碼一直到母親出事以前,她都覺得是這樣。
但在看到母親腳被砸傷後,那些人都不知道幫母親請醫生,隻讓赤腳醫生來看了一眼。
連藥都沒能開,後麵就直接無視了。
在母親疼得滿頭大汗,父親捂著同樣發疼的頭,唉聲歎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她突然就明白了。
江家的處境,真的不如以前了。
在這裡,沒有京城江家,隻有下放來住牛棚,接受改造的犯人而已。
“盛菱!”
就在兩人爭執間,江父的聲音突然響起。
盛菱看過去,就見江父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
跟記憶裡這個時期的江父沒什麼兩樣。
江父額頭上包著厚厚的紗布,一看就是昨天被人打的。
其實江父的傷看著沒有江母的嚴重,實則是有點輕微腦震蕩的。
在以後的日子裡,江父落下了頭疼的毛病。
隻是兩輩子,江父都把求醫的機會留給了江母。
江父看著很狼狽,身上穿的是粗布衣服,腳上的鞋還有了洞。
他強忍著頭疼想吐,走到盛菱麵前說:“盛菱丫頭,剛才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
“謝謝你昨天願意把自行車借給我們,宴敏這才能帶著她媽媽去縣醫院裡治腳。”
“如果沒有你出手相助,怕是她媽媽的腳就要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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