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
小妞倒是聰明,知道是李誌遠這個外人讓娘總是哭,情緒上來膽怯什麼的都拋到了腦後,推著後者的肩膀想要將其推出家門。
隻可惜她的力氣小的很,怎麼可能推得動李誌遠這座大山。
“乾什麼呢小妞!”
婦人把頭剪了一半,模樣有些滑稽的小妞拉回來,擦了擦眼淚訓斥道“大哥哥是咱們的恩人,剛剛的饃吃到狗肚子裡去了?咋能這麼對你大哥哥!”
看到婦人教育完小妞後歉意的看向他,李誌遠輕輕歎了口氣,搖頭示意無妨。
在這個缺衣少食的年代,悲劇實在是太多了,他知道眼前所看到的隻是其中很小一個縮影,大環境如此,可心裡還是不可能沒有任何觸動。
“彆哭了,看這是什麼?”
李誌遠收回思緒,從挎包拿出幾顆奶糖,笑著對小妞晃了晃。
見小妞自顧自的哭,他把奶糖遞給婦人,安慰道“大姐,先把孩子哄好,沒有過不去的坎,你也彆太擔心了,大哥說不定過幾天就回來了呢。”
“希望如此吧,不過這些糖我不能要,你自己留著吃,糧食就給的夠多的了,讓她哭一陣子就好。”
婦人神情低落,手上動作不停,麻利的把小妞另外半邊的頭發也剪了下來,剪得還可以,至少能見人,不像狗啃的那樣。
眼見婦人繼續剪自己的頭發,李誌遠把糖塞給小妞,示意讓其和弟弟一起去吃,閒聊一般的問道“大姐,你這是得了什麼病?有沒有去醫院看過?”
“人家說我這屬於天生身子虛,尤其是生了小娃之後,醫院看了不少,沒效果,也沒檢查出什麼來,最近一段時間喝了中藥才好些。”
婦人說著唉了一聲,愧疚道“都是我拖垮了這個家,以前我男人乾的活養活我們沒什麼問題,不是我身體的原因,他也不會這麼拚,說不定就不會有現在的事。”
“我大哥平時在黑市都乾點啥?”
李誌遠好奇詢問,婦人三句不離自家男人,看來心裡是真的掛念。
“他從來沒跟我說起過乾啥,不過他說過黑市沒人去查,是上麵默許的,一直以來也沒什麼事,這次不知道是咋了,我前天過去找人問,也沒問出什麼來,隻說我男人失蹤了,還在找。”婦人愁苦回應道。
“隻要人沒有死訊就行,這樣就還有希望。”
李誌遠出聲安慰,心裡卻不自覺想到了袁梅,李魁也沒有死訊,可他知道人確實死了,還是他親手埋的,這家男人是不是也死在了外麵?
這個時候人一旦失蹤失蹤很難尋找,不像是後世攝像頭遍布,還有大數據排查。
“謝謝你小兄弟,聽你這麼說,我也心安了些,給你頭發。”
婦人臉上露出些許笑容,把自己和小妞的頭發捆在一起,遞給了李誌遠。
兩人的頭發加在一起有擀麵杖粗細,長四十厘米左右,李誌遠接過後裝進了挎包裡,很滿意,這些頭發已經夠用了。
“行,我就回去了大姐,你關好門。”他站起身道。
“小兄弟慢點。”
婦人忙起身送李誌遠到院門口,揮手招呼。
李誌遠沒回頭,抬手擺了擺算是回應,原路返回到大街上,重新走進國營飯店。
郝勇和百貨大樓那人還在喝著,吆五喝六的劃拳,好在這邊沒其他人,不然得把人吵死。
直到李誌遠坐在位置上,郝勇倆人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隻是招呼李誌遠吃菜,吃的飽飽的。
趁著郝勇還沒有完全喝醉,李誌遠問了下這邊的黑市在什麼地方,都是明白人,倒沒什麼問不出口的。
郝勇還沒說話,旁邊的男人就擺手醉醺醺道“老哥,我知道你們到各個地方都喜歡去黑市轉轉,想著能不能撿漏,但這次我建議你們還是彆去了,最近那邊有點不太平。”
“咋了兄弟?怎麼個不太平法?”郝勇問出了李誌遠想問的話。
“反正那邊最近都沒啥人去,城裡都管的嚴了些,尤其是晚上,碰到那些巡邏的,你們也不好解釋不是?”
郝勇聽了個大概,明白對方應該也不知道咋回事,但還是拍了拍李誌遠道“小李,那咱們就聽你哥的,不去了,咱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就走,這邊確實沒啥好東西。”
“行,聽你的郝叔。”
李誌遠笑著應了聲,不過心裡卻更加好奇起來,城裡都動員了起來,證明這邊黑市發生的事還不小。
小妞她爹失蹤是不是就和這件事有關?
等到天色昏暗起來,這一場酒總算是喝完了。
李誌遠扶著郝勇,百貨大樓那人也派人通知了家人,此時同樣被人攙扶著,倆人醉醺醺的告彆。
這邊的招待所離得並不遠,李誌遠按著飯店小哥說的位置很快就到了地方,有工作證就是好,工作人員看了後直接開了兩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