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與世界之間存在著無形的壁壘。
這是世界意誌對自己的保護。
蘇槐的手被那層壁壘阻隔,無法觸碰到古樸的祭壇。
蘇槐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來的時候好好的,回不去了!
然而,他卻並沒有收回手掌,也沒有無能狂怒,撒潑打滾,而是眯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這座祭壇。
“放我進去。”
蘇槐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盤踞在其右手中指上的小蛇豁然抬頭,用一副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蘇槐的臉。
它知道,蘇槐在嘗試與大地之母對話。
大地之母……
換句話說,就是“世界意誌”。
萬物有靈,連頑石都能誕生靈智,何況是承載眾多生靈的世界,世界意誌,並不是什麼玄妙的東西。
天劫,自然,乃至規則,都由世界意誌所製定,並且嚴格按照規律執行。
神域的世界規則無法顯現,是因為世界完善,加上某些原因,“它”失去了大部分法則與權柄。
即便是這樣,神域的世界意誌,也遠遠不是說突破到了域神就能與之對抗的。
尤其是在蘇槐這個“外來者”被仙域世界意誌弄死過七次,並且小蛇還曾受過其無儘歲月鎮壓的情況下。
他們與仙域世界意誌的關係,並不好。
如果今天站在這裡的是李思道這個氣運之子,仙域的世界意誌可能還會給點麵子,閃個雷回應一下什麼的。
但蘇槐啊……終歸是個外人。
就像藥王仙朝的大將軍沐遠之,能力再強,隻要不是自家人,都最多能得到認可,得到尊重。
想讓人家真的把你當成自家人,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你,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尤其是在蘇槐與氣運之子有矛盾的情況下,世界意誌就更不可能鳥他了。
得不到回應,蘇槐卻依舊沒有放棄。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光中帶著一絲驚人的偏執與憤怒。
“曾經那些事,我可以不計較。”
“曾經的我對於你來說是變數,是外來的侵略者,你弄死我七次,我也可以看在後麵兩世的份上勉強揭過。”
“我不記恨你,至少現在還不記恨。”
“畢竟如果我是你,發現自己身體上突然長了個不清楚底細的瘤子,也會想儘辦法切掉的。”
“被你弄死,我活該。”
“誰讓我沒有能力呢,對吧?就連這一身修為,都是靠著“銀”的循環權柄獲得的,沒有能力就什麼也不是,甚至連跟你對話的資格都沒有。”
“可是啊……”
祖祠裡靜悄悄的,隻要一絲還未被風吹散的血腥味在空中彌漫。
蘇槐把手按在傳送祭台上,低垂著腦袋,頭發遮住了他的雙眼,看不清神情。
隻是從顫動著的嘴唇,依舊能清楚地看出他在對祭台,又或者說是在對祭壇另一邊的偉大存在低語。
“九世輪回,你應該已經看清楚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吧?”
“這一世你沒有再對我的成長作出任何乾擾,我很開心,也很感激。”
“你沒聽錯,就是感激。”
“說我沒出息也好,說我殺伐不果斷也好,我都不在乎。”
“能撿回一條命,能從一個被九九六壓迫著生活,一眼就能未來的凡人,擁有修煉變強,看到更廣闊世界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