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兩個多月。
雪原裡白茫茫一片,到處都是冰山與深穀,根本無法辨認具體的方向。
在太陽與星辰的指引下,他們足足在雪原跋涉兩個月,才依稀間看到了五座山峰的影子。
那實在太好辨認了,五座完全一樣高的冰山,周圍數百裡不見其餘冰川丘陵,讓北雪一眼就認出了這片芬恩書中記載的奇觀。
當天傍晚,日月交替之時。
大地突然被巨大的陰影遮蔽,雲端出現了一隻巨大的虛幻之獸。
狀似螭龍,有角有耳,四肢與尾鰭皆作雲相,通身雪白,張嘴吐出霧氣,凝結幻景。
它吐出的東西,就是“蜃景”。
北雪早早便喊來盧卡斯一同記敘蜃景。
兩人分彆拿著先前從城市廢墟中搜尋的紙筆,想要將自己看到的東西完完整整地記下。
但日月交替的時間太短。
兩人紙中的畫麵還沒記下三分之一,“蜃”便將霧氣重新吸入口鼻,隨著雲層的變化消失在天地之間。
緊接著,整片雪原便完全陷入黑夜之中。
北雪頓時就傻眼了。
她扭過頭,卻發現盧卡斯手中的筆並未停下。
一幅由無數細線構成的大型迷宮圖出現在紙上。
“你這是?”
“我有過目不忘的天賦”
北雪咽了口唾沫,把注意力移到紙上。
“看來並不完全是個廢物。”
“能幫上忙就好。”
“嗯,準備生火做飯吧。”
“好。”
把盧卡斯遞過來的迷宮圖收好,北雪取出一柄帶著鉤刃的長戟,在雪原上挖出一個淺坑,然後借用冰雪,壘起臨時的冰屋,借此抵禦風雪。
從進入雪原的第二天起,三歲的繆羅便一直被包在熾火蠶絲編織的小睡袋裡,所以直到現在都沒出太大的問題。
反倒是盧卡斯。
這兒的嚴寒連七階頂峰的北雪都能感覺到冷,對於隻有四階的盧卡斯來說不亞於南方人突然被發配到西伯利亞種土豆。
他是最需要火源取暖的那個。
也幸好他之前學了些陣法皮毛,雖然無法構建出取暖的法陣,但想辦法引導魔石中的能量,借此讓可燃物保持燃燒還是能做到的。
夜晚。
冰屋之中雖然不受風雪侵襲,但要說有多保溫卻是扯淡。
再加上火焰的持續燃燒會融化這座由雪原表層普通積雪壘起的冰屋,無奈之下隻能熄滅。
繆蘿有熾火蠶絲做的睡袋,用不著擔心凍死。
盧卡斯卻在被褥之中瑟瑟發抖。
魔域並沒有傳統意義上的春夏秋冬的概念。族群之間的交流也普遍較少,喜熱的小炎魔一輩子都不會去苦寒之地,生於冰雪的雪怨靈也一輩子都不會去熔岩火山。
互相之間的商業往來也都是由至少五六階的小高手負責。
像卡羅裡斯雪原核心地帶這種不出產任何資源,連土地都沒有的地方,根本不會有人來。
所以,魔域也就根本沒有人會研究怎麼降溫,如何禦寒。
這件熾火蠶絲是一種非常名貴的魔材料,曾經是某位貴族小姐的短衫,用來包裹住繆蘿剛剛好,對於盧卡斯來說就隻夠蓋住肚子。
並且,一路上找遍了四座四城,也沒發現第二件禦寒的魔力織物。
不過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