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的另一個房間裡。
陳德林麵前的桌子上,擺了幾盤下酒菜和兩隻酒杯。
一隻酒杯擺在他手邊。
而另一隻酒杯,擺在他對麵一把豁了口的長刀旁邊。
他把對麵的酒杯倒滿,然後把酒灑到了地上。
“老侯爺啊,今日聽到一個好消息,予安竟然是男孩!老陳我高興啊,也說給您聽聽,讓您也開心開心。”
說著,陳德林重重抹了一把臉,眼眶通紅通紅的。
“當初阿鬆要不是為了救我,也不會在戰場上傷了身體,以至於……”
“雖然程家沒怪過我,但這些年老陳我自責,難受啊!”
一邊說著,他重重錘著胸口。
良久,他長長呼出一口氣。
“您放心,就算拚了這條老命,屬下也會保護好老夫人和予安,還有剩下的程家人的。”
說罷,他端起自己的酒杯,碰了碰對麵的酒杯,然後仰頭,一飲而儘。
……
另一邊,顧商帶著趙寬來到書房。
他們剛踏入院門,就見一直等在門口的陳迎。
“顧商,你們就守在院子外麵,不準讓任何人靠近院子。”
說罷,陳迎看了趙寬一眼,轉身進了書房。
距離有些遠,裡麵兩人還刻意壓低了聲音,再加上身旁有其他人侍衛在,顧商又不能湊近去聽。
所以並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
“顧大哥,你說這大半夜的,陳大人找趙管事,是有什麼要緊事?”
一旁的侍衛湊到顧商身邊小聲和他蛐蛐。
“前兩天,趙管事不知是做錯了什麼,也是大半夜的被叫來訓斥,他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嚇得腿都軟了,要不是我扶他一把,差點摔個狗吃屎。”
一邊說著,那侍衛捂著嘴偷樂。
“這才過去幾天?他又犯錯了。”
顧商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好了,不管他
是什麼事,都和我們沒關係,我看這兩天陳大人心情不好,咱們做好分內的差事就行,彆惹得大人煩心。”
說罷,他轉過頭看了一眼書房方向,眼神變得深邃。
隻怕不是趙寬做錯事,而是陳迎有要緊事吩咐他去辦。
果然,沒一會兒,趙寬一臉愁容的從書房裡走出來,神色匆匆快步出了城主府。
一隻手還小心翼翼的捂著胸口,懷裡似乎藏著什麼東西。
正好到了換值的時辰,顧商找借口和一同守夜的護衛分開,換上一身夜行衣,悄悄跟了上去。
剛到趙寬家門口,就看到他背著一個小包裹,先是謹慎的四處看了一眼,然後上了一輛馬車。
顧商一路跟過去,就見馬車出了城門。
他出城乾什麼?
莫非是去處理生意上的事?
可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為何躲躲藏藏的?
顧商直覺此事不對。
但他手上沒有令牌,不能繼續跟下去,隻好先回家。
沒一會兒,一隻信鴿就飛出了城。
……
另一邊,程晟宣看著手中的紙條,眉心緊縮。
深夜讓人出城,本也沒什麼稀奇的,但有了憶江知道予安身份的事,他不免開始多想。
再加上那一日,商蕭旻和陳迎幾乎是前後腳來的。
若說他們在路上沒有遇見彼此,他不信!
程晟宣起身來到窗邊,對著外麵說了一句。
“去一趟城外,若是發現有從北荒城出來的馬車,就跟上去,看他到底去往哪裡。”
程晟宣話音一落,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若不是帶起了地上的枯葉,就好像方才他在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一般。
把窗戶重新關好,程晟宣衝著門外喊了一聲。
“程風!”
聽到他的聲音,程風推門進來,眼神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窗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