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泉在沱江縣待了足足七天,確定這邊的事情都安排好後。
方才拿著從關雎那兒複抄下來的詳細的種植手冊,並兩束未脫粒的穀穗快馬加鞭的趕回了京城
水稻是收完了,這並不代表忙碌就此停止,因為第二季水稻種植緊隨其後。
稻草曬乾後,除一部分紮成草把拉回倉庫囤積起來,做為牛羊過冬的儲料外。
其餘的,全部均勻的撒在田裡,再一把火燒掉。
這麼做,不僅可以將田裡或藏在稻杆裡的害蟲或蟲卵之類的燒死,減少下一季水稻蟲害的發病幾率。
而且,燒完後的灰燼,也可以增加稻田的肥力。
在這個沒有化肥的年代,田地裡的肥料,全靠豬牛羊糞便所堆積發酵的有機肥,或是草木灰。
有些家裡沒有豬牛,或是堆肥不夠的,在春季來臨時,還會上山“砍青““踩青”來增加田地的肥力。
所謂砍青,也就是上山砍易腐爛的青草嫩葉,背回來後,一束束的均勻踩進水稻田裡,這就叫“踩青”。
這些草葉腐爛後就成了最好的有機肥料。
話題扯遠了。
燒完稻草後,緊接著就會放水進田,再泡上一晚後第二天清晨就可以趕著牛兒來犁田了。
最後將發酵堆熟的農家肥均勻的踩進田裡,平整好,就可以插秧了。
關雎的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圓圓的,像口倒扣的小鍋。
她偏偏沒什麼身為孕婦的自覺,除了在吃食上麵會稍稍注意點,其他的時候幾乎天天往外跑,丫鬟們勸都勸不住。
好在這貨天生麗質,即便頂著大太陽天天往外跑,頂多就是皮膚曬紅些,那是半點也不見黑的,著實叫人羨慕嫉妒。
二季水稻的秧苗插到一半的時候,六月下旬的一個清晨。
關雎正要起床,突然腹部傳來一陣彆樣的動靜。
她頓時愣住了,反應過來後,她按捺住激動的心情。
又小心的將手掌輕輕的貼在腹部上,靜靜地等了幾秒,果然那裡又是輕輕的一擊。
肚皮上和手心裡,傳來的觸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她,這是——胎動!
意識到這一點,關雎頓時激動壞了,一股巨大的幸福感,瞬間將她包圍。
她歡喜的摸了摸胎動的地方,輕聲道“寶寶,是你在跟娘親打招呼對嗎?娘親感受到了。”
回應她的,又是兩下胎動。也不知道,是他她的小拳頭,還是小腳腳。
她決定了,胎教從今天起,正式開始。
且說,陳陽泉一路快馬加鞭,風塵仆仆的趕回京城,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直奔皇宮將兩束水稻呈了上去。
看到對比明顯的兩束水稻,以及從關雎處複抄而來詳細的種植手冊,以及這一季關家各個莊子的詳細畝產量。
明武帝龍顏大悅,洪亮的笑聲回蕩在整個禦書房。
次日早朝時,更是當殿宣布了這個好消息。
對於種出高產水稻的關雎,以及對其以往三次功績的累積,自當予以重賞,這一點無人反對。
隻是,在對於關雎該冊封“郡主”還是“縣主”或是“鄉君”這幾個爵位冊封上,大臣們產生了不小的分歧。
農官、武將以及宰相杜宜年為首的一幫寒門科考上去的官員,支持冊封關雎為“郡主”。
以舊世家為主的一幫官員僅支持封為“鄉君”。
“世家”派為首的王明芳,很是不屑道“一個平民女子而已,哪怕耕種有功,封個“縣主”就頂了天了。
又非上戰場得了大軍功,若是封為“郡主”,她怕是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