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言論便不可阻擋地冒了出來,“呦,居然是件翠色的小裳,還挺漂亮啊,這穿著睡多招人喜歡”
“看不出來還有這種褲子呢,就半拉,能擋住什麼啊,大腿都擋不住。”
“這是娘們睡覺穿得衣服吧?終於有機會看到了,真是不錯啊。”
一句句不客氣的話如針傳到耳朵裡,張明珠的臉漸漸紅了又白了。
周圍有太多人了,那些男人盯著她的衣服看,就像是將她看了個通透。
她隻覺得無處藏身,連鼻尖的呼吸仿佛都被人剝奪,隻覺得一口氣要上不來了。
“這是什麼?”官差突然冒出一句問話。
本就專注在那些衣服上的眾人聞言更是聚精會神的看去。
隻見官差手中拿著長劍在衣服中挑起了一件青色的小衣裳。
再仔細一看,竟是肚、兜!
青色的肚、兜上沒有繁雜的花色,就隻有一顆簡單的白色珠子。
瞥見這物的瞬間,張明珠連叫都沒叫出來就直接昏在杜槐花的肩上。
杜槐花被突然倒下的身子嚇得尖叫,同時下意識地扶住了已經沒了意識的女兒,一張臉又青又紅,帶著幾分恨意瞪著官差。
張歲連忙過去查看,確定隻是被昏了後鬆了口氣。
那邊的官差已經挑起肚兜,直至看到全貌,這時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原來是女子的貼身衣物。”
接著隨意丟回去。
卻又像是故意地往地上拋去。
周圍人群,目光複雜,震驚、著急、激動、狂喜、同情……
“多謝大人。”張歲眼疾手快將肚兜收回,麵容淡定地疊好放到包袱裡,坦然地問“請問大人還要檢查什麼?”
官差隱隱約約能從她的眼神話語裡瞧出些許的怒火,正要追究,一邊有人跑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後立馬離開。
沒幾步他又迅速折返回來,這回他惡狠狠地盯著方才指控張歲的女人,“胡亂揣測,擾亂視線,若有下回拿你是問!”
接著再度離開。
顯然是他們的頭兒在召喚他回去了。
也許是找到了他們要找的‘酒’?
張歲默默地想著。
官差逐漸散開,人群中恢複了以往的生機,但聊得內容就不大好聽了。
杜槐花也儘力不去聽那些人嘴巴裡的胡說八道,小心翼翼將張明珠扶到地上,抬頭就要找張歲,“歲兒你姐姐這沒事吧?”
張歲再次蹲下仔細檢查了一下,“沒事,就是被嚇到了。”
想到剛剛被搜查衣服的畫麵,以及周圍那些蠢蠢欲動的視線,張明珠能有這樣的反應實在正常。
畢竟這不是個堅強的女人。
被丈夫休了哭哭啼啼地哭了好幾天,每晚都還能夢到那個渣男,卻也隻是哭著,不見有半點報仇的動作。
逃荒這一路就夠她受苦受難的了,沒想到還要遭受這樣的一番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