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牙洗了手才敢進屋,得了允許後爬上床跪坐在孩子的旁邊,一個小腦袋玩歪來歪去,“好小的孩子。”
他把自己的手伸出來比對,“還沒有我的手大。”
“大姐你看他的手好小啊。”張牙把自己的手指放在孩子的小手中,嘻嘻哈哈地笑得好開心,“好小的手。”
張明珠看著他這樣心中也是高興,看到孩子安詳的睡著,倒是把剛剛的痛苦都忘了乾淨。
杜槐花收拾好了房間,擔憂地看向外麵,“也不知道歲兒現在怎麼樣了。”
從離開到現在已經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了,不知道能不能看好病。
同時也害怕那個可怕的病會傳染給他們一家子。
來時沒來得及害怕,此時孩子生下了,心思有多餘的了就開始恐慌了。
如果這傳染病傳給了他們,孩子豈不是白生了?
到時候不就是個死字?
張明珠看向杜槐花,篤定地說“娘放心,歲兒很厲害,不會有事的。”
一邊伸手去摸自己的孩子,聲音漸漸有些低沉,“如果命裡注定我們走不出去,那就更沒什麼好怕的了。”
“或者。”杜槐花突然想起什麼,著急地朝張明珠走來,“我們應該擔心的是那些藏在暗處的官差,而不是此地的村民。”
想到前些天被掛在樹上的屍體,三人同一時間都生出了同樣的恐懼。
眸光震動地看向了門外。
……
張歲學醫時翻看了不少古代書籍,對於各種病症不算爛熟於心也算了然於胸。
長痘,發熱,無法治愈,傳染性強的病,這很像是曾經的天花。
曹磊問“能治嗎?”
天花是由天花病毒感染人引起的一種傳染病,痊愈後可以獲得終生免疫。
同時天花也是曆史上最古老死亡率最高的傳染病之一。
按現代的治療技術並不難,古代的醫學者也極具聰慧,想到了給人種痘的法子。
在她從前生活的那個時代,在十六世紀下半葉就已經發明痘接種術,而且世代相傳,師承相授。
可這些都是用來預防天花的發生,如今天花已經開始,便就需要治療。
村子裡的人將嚴重的患者放到一個屋子的做法完全正確,可惜的是這些人已經完全沒有治愈的可能。
張歲洗完手,剛想回答就聽到有人在門口喊道“大山死了!”
刹那間,人群激動,還有人想去屋裡看看情況,張歲頓時什麼都顧不上地跑過去攔著,“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各位還是先緊著眼下的情況,如果再繼續進去接觸病人你們身上的病隻會越發嚴重,若想治好就聽我的。”
她麵容堅毅地看向曹磊,“死的人要隔離起來,活著的人各回各家,至於草藥你找幾個人跟著我一起去采,其他人不要聚眾談話,各自回家,有條件的可以燒些熱水將臟衣服換下燙上一遍。”
這話說完,沒有人有動作,一個個遲疑的看著她。
大概是沒有人這樣治過病症,又或者一直都沒有大夫治病所以他們不懂這法子是不是正確的。
眼裡帶著好奇和困惑。
張歲很有耐心,“你們身上的病傳染性很強需要隔離,即使你們都得了也可能會造成交叉感染,各自回家隔離才能更好的治療身上病症,否則病情嚴重到最後也是一個死字。”
“你們想要找大夫該不會是想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