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親眼看到外賊的入侵的畫麵,張歲無法確保對方的人數和威力是不是如同自己想象中那般厲害。
可要是不厲害,又怎麼能將那個什麼魁伍軍打得落花流水退至戰後?
那她爹是不是已經……
戰場危急,張懷隻是個讀過書的農村人,真到了危急時刻,張懷怎麼可能獨善其身?
早知道錢唳來找自己時就多嘴問一句張懷是否在軍營中了。
轉頭又想到,張懷不過是個村夫被抓去充軍,作為副將的錢唳又怎會知曉?
腦海裡輾轉想到這些事情,張歲的表情越發沉重。
沈少玉看著她臉上不斷嚴肅的表情放慢腳步,“你在想什麼?”
張歲回了回神,看著她搖了搖頭,“沒什麼,隻是好奇那麼多的爆炸聲得有多少的炸藥。”
“我曾經聽老太爺說起過這事。”不知是為了安慰還是為了開導,沈少玉聲音平緩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她,“三十年前北地戰爭結束時,前線的將軍領著剩餘的士兵將多餘的炸藥埋在了鎮子的地底下,大概能有幾百斤或者更多,老太爺是那些量足夠將整座鎮子夷為平地。”
說出這些話時,沈少玉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平淡的仿佛隻是在說一個再尋常不過的事件。
可死在鎮子裡的那些人也是她曾經相處過的。
例如她嫁的丈夫和公婆。
張歲眉頭微微一壓,情不自禁地再回頭看向那越發濃厚的黑霧,“幾百斤的威力確實不容小覷,何況還是戰場所用炸藥隻怕比尋常的爆竹威力更加強大。”
要真是如她所說的這般,那恐怕不大好了。
沈少玉好似安慰地開口“鎮子上的那些房屋百姓在這會兒應該都沒了,不過死在爆破當中總好過被人抓住折磨至死。”
她默了默,看向張歲,“老太爺去年的時候就和大人說過揦哈國的事了。”
張歲情不自禁地徐徐點頭,下一刻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抬頭看向她,“你也知道?”
“嗬嗬。”沈少玉輕笑著歪過頭,黑夜中的眼睛亮晶晶地閃動著,“哦~原來你真的在擔心這事啊?”
就說這一路上這位少年怎麼總是愁眉不展,還以為是心裡藏著一些解不開的小事,沒想到居然是如此難解的大事。
她大方地拍了拍張歲的肩膀,“不用擔心,在這個時候擔心也無用。”
張歲明白地‘嗯’了一聲,也讓沈少玉不用擔心。
一切如果真發生那樣順利的話,那外敵的人數在這樣的炸藥之下至少能損失不少,就算不順利也能削減對方的銳意,一時半會兒應該不能繼續進發需要停下休養生息,然後再以報仇的念頭繼續進發。
到時候一定是懷揣仇恨,手不留情。
給他們逃跑的時間至多還要十天。
爬過這座山就算是離開澄州的地盤,再走一些時間就能到達扶桑鎮。
到時候先安穩地過幾天安生日子再去天曲鎮。
到了天曲鎮是繼續跑還是彆的就得等到時候再說。
李伯恩所說的霍大人遠在中原漢州城,想要見到那位大人也不知道要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