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將黑色餓得籠布掀開,鐵質的籠子光滑而幽暗。
籠中的美人穿著輕薄,身上大片裸露在外。
白皙到異常的肌膚上覆蓋著翠色的鱗片,而那頭銀發更是引人驚呼,“這純白的頭發!果然不是人!”
那女子的樣貌和常人無異,漆黑的瞳眸不適應突然的燈光微微眯起,一張臉上寫滿了害怕和驚慌。
身子不由自主地蜷縮成一小團,露出的白皙薄背上更是添著一片翠色鱗片,在黃色的光芒之中顯得彆樣刺眼突兀。
“怎樣,我沒騙你吧。”陳淮生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倚在一旁,看向那蜷縮在籠子裡的女子嗬嗬笑道“這就是蛇人,真不知道她娘是怎麼做到的,生她的時候你說是蛋還是人?”
張歲不喜歡這種話,眉頭一皺,看著那女子道“她是人。”
“你的意思是生出來時是人?”陳淮生像是聽不懂她話裡意思,眉眼含笑地說“我覺得也是,不然人怎麼可能會生蛋?那得是個多大的蛋啊。”
“我說她是人。”張歲嚴肅地糾正,“不是什麼蛇人。”
若是尋常事情也就罷了,她願意捧著這個富家公子說些好話惹他開心,但麵對這樣一樁慘絕人寰的事情上她無心附和。
那女子害怕蜷縮在籠子裡,四周是冰冷的鐵籠就像是一個永遠都逃不出的甕壇一樣將她困在那裡。
她臉上的無措驚恐不是裝出來的。
而且她不止是皮膚白、頭發白,連眉毛和睫毛都是白的。
一切似乎都在說明,這是個得了怪病的可憐人。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奇怪的病症才會讓人覺得她不是人,將她編排出逆天的身世。
關於身上的那些逼真鱗片,大概是殺了蛇,取下蛇的鱗片再粘到她的身上。
“你。”陳淮生想要罵她不知好歹,看著她一副稚嫩模樣煩躁地擺擺手,“算了,你一個鄉下人懂什麼,懶得和你計較。”
“他們買了她要做什麼?”外麵已經開始叫價,一個個的價格裡似乎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和哄笑。
陳淮生說起這個倒是不坐著了,目光猥瑣地盯著外麵那女子道“一個男人要買一個女子還能做什麼?要麼是做媳婦要麼就是拿去喂狗咯。”
張歲眼角跳動,不能理解,“為什麼?”
陳淮生,“為什麼?人有錢了不就追求些奇怪的東西嗎?這有什麼好問的?你要是有錢了,聽到雙頭狗你要不要買?”
張歲看向他,直截了當地問“你要送我這個嗎?”
“……”陳淮生像是看傻子似的看著她,等看的時間長了確定她不是在說笑的時候也嚴肅了起來,“你說真的假的?你有沒有聽到外麵叫到多少了?”
“五百多兩黃金!我哪來那麼多錢!”
一邊又給了個其他的選擇,“你要是想要女人,等我們從這裡離開,我就帶你去煙雨樓,那裡麵你想要什麼人沒有,來找這個做什麼?”
又不滿地說“你這村子裡出來的村夫懂什麼?”
張歲的目光一直盯著外麵,掂量了下自己的錢掙紮著。
五百多黃金了確實是個不小的數目,她要是花出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拿回來。
她也不是什麼都有的大善人,世上受苦受難的人這麼多,她能救幾個?
想著,她壓下澎湃的心思,回到桌旁喝了兩口茶緩了緩。
又不是救世主,何必充當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