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舊例,陶若筠會給每一甕酒貼上一個標簽,但是昨天她沒有寫,因為實在是太累了,所以改到第二天才來補寫。
紙條與筆墨都放在堂屋台麵上,陶若筠卻下不去手,那手攥著筆直顫。
小乙見了,便說他來寫,結果也是抖如篩糠,兩人麵麵相覷一番後不免大笑起來,最後還是靠小乙顫顫巍巍的寫下了乙醜年甲申月庚辰日幾個字。
寫完之後,小乙盯著那字條仔細的看,歎道“這是我寫的最難看的字了。”
陶若筠笑嗬嗬的反問“比你學字的時候還醜麼?”
小乙笑笑不答。
第二批桃子怎麼也要個天才能湊出一甕來,陶若筠沒有著急去做什麼,而是和小乙在家裡結結實實的歇了兩天,讓胳膊暫時恢複下。
這天上午,陶若筠去到李家,問問李家嫂子小乙的衣服做的如何了,順便請教一些問題。
李家嫂子做衣服快,但是家裡活不少,加上陶若筠又不急,所以還沒有趕製出來。
陶若筠也並不是要催著衣服,她就是想問些事情。
“嫂子,你能教我做飯麼?”
陶若筠繞了一個大彎子之後終於問到了正題,李家嫂子一聽,便知道她要做什麼。
“你還真打算好好對他呀?”
陶若筠道“其實他對我也挺好的。”
好與壞,是一個非常模糊的詞,隻要自己感到舒適,那便是好,隻要自己感到不舒適,誰人說好,那也是厭棄的。
陶若筠覺得和小乙在一起很舒適,雖然小乙不會做什麼活,但是也願意幫忙,本來那些活自己做也是做,小乙幫著做也是做,她並沒有什麼抱怨的。
“唉,”李家嫂子歎了口氣道“他要是不傻就好了。”
陶若筠卻道“就這樣,也挺好的,我不覺得他傻。”
李家嫂子沒有再說什麼,倒是實實在在的教了她幾道菜,並告訴她,有什麼不會的儘管來問,隻要自己會做,都會教她的。
陶若筠連聲謝了,見到台麵上的布,又問“這布可有多的?一點點就好。”
“一點邊角料還是有的。”
說著李家嫂子從布料裡取出一塊兒布片遞給陶若筠。
“多了沒有。”
陶若筠笑著道“有這些就夠了。”
再過幾日便是乞巧節,她沒什麼會做的,乾脆給小乙做個荷包,等到中秋的時候木樨花一開,滿滿的給他裝上,一定很香。
陶若筠說做就做,回了家就拿出針線,開始縫製荷包。
荷包是最簡單的東西。
布片反向對折,三麵縫好,剩下一側把布料卷過來,單層縫好,然後穿一根繩子過去,一個荷包就縫製好了。
小乙坐在椅子上,看陶若筠煞有介事的縫著一塊布料,好奇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給你縫個荷包,馬上乞巧節了,我沒有彆的送你,就給你縫個荷包,等過幾天木樨開了,裝在裡麵一定很香。”
陶若筠正縫在興頭上,說話時連頭都沒有抬,因此沒有注意到小乙皺起的眉頭。
那不是荷包,那就是個布袋子。
小乙沒有去說布袋子的事情,而是趴在桌子上轉移著話題“我們什麼時候去山裡玩?你不是說有野果子麼?”
“再等等吧,等下批桃子熟了,我們做好了酒,時間應當差不多了,現在去果子還沒熟呢。”
小乙低低的哦了一聲,陶若筠似乎察覺到不對勁,抬起頭來看向小乙,問道“你想去玩?”
小乙點點頭。
陶若筠道“山裡去不成,不然我們去河裡吧?抓螃蟹,去不去?”
小乙聽了,眼睛一亮“真的假的?你會抓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