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筠這是在趕人。
根本不存在的病,也根本不存在的藥,那些粉末就是一些香料。
這隻是一個借口,讓謝鴻卓順理成章的想起來,然後就可以回家了。
向董陽舒承諾十天會回家的時候,他心裡壓根兒沒數,他不知道怎麼跟陶若筠開口。
可是現在,他都不需要開口了,陶若筠已經幫他找好了理由。
一個神奇的偏方,治好了他的失憶症,他想起了家便可以回去了。
這是入贅時陶若筠承諾的。
接下來的幾天裡,謝鴻卓麻木的喝著陶若筠給他精心調配的香料湯,在陶若筠一次次可有想起什麼的追問中保持沉默。
他開不了口。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十日之期沒剩下兩日了,他知道,再不回去,董陽舒就要來了。
他呆呆的坐在堂屋裡,麻木的喝下陶若筠喂的一碗香料湯,再一次麵對那個問題。
“今天可有想起什麼來?”
謝鴻卓沒說話,把頭歪向一邊,垂著頭,不敢給陶若筠看見臉上的表情。
“你怎麼不說話?”
“是身上不舒服麼?”
謝鴻卓突然一把抱住了陶若筠的腰,大聲哭道“我頭疼,你的藥喝的我頭疼。”
“哪裡疼?我看看?”
陶若筠捧著謝鴻卓的臉,那張俊俏的臉上此刻全是眼淚,哭的話也說不清楚。
“我頭頭疼,我腳疼,我哪裡都疼嗚嗚嗚……”
陶若筠沒有再追問什麼,隻是抱住他,讓他哭個夠。
等謝鴻卓哭的差不多了,陶若筠才鬆開手道“晚上我給你做頓好吃的,明天你就回去。”
謝鴻卓沒有再哭鬨,陶若筠從他懷裡摸出那方水紅汗巾子幫他擦臉。
“我走了,你怎麼辦?”
“我想好了,我既然已經成婚為人婦,那麼就算把相公攆走了,我也可以考慮過繼一個孩子,至少我家裡生活還算寬裕,問題不大的。這樣一來,我也算有個依傍。”
謝鴻卓問道“你不打算再嫁人了麼?”
陶若筠苦笑道“待字閨中的時候都嫁不出去,何況是結過一次的了。而且,我也不想做什麼妾室外室,隻想釀酒過自己的日子。”
謝鴻卓剛剛乾掉的眼淚又下來了,這一次沒再嚷嚷頭疼了,隻是問道
“可是如果他們知道你把我攆走了,他們會放過你麼?”
陶若筠這下也呆住了,她沒有辦法。
麵對道理,或許可以說,可是暴力從來都是誰力氣大誰勝,她要怎麼贏?
“你先不說我走了好不好?要是有人問起來,你就說我想起家在哪裡了,你叫我先回去過年,跟家裡人說我成親了的事情,以後會回來的。這樣他們就不知道你沒了相公,就不會為難你了。”
這是個方法,至少能夠誆騙一時,先把這個年過好了。
“好,我就這麼說。”
第二天一早,陶若筠早早起床,給謝鴻卓蒸了些饅頭,除了早上吃的,還準備給他帶一點路上吃。
匣子裡的招贅文書和那柄泥金扇子也拿了出來,又取了一吊子錢和一兩碎銀子。
“你把文書帶上,以後就不再是我陶家的人了。”
“這裡有大概二兩銀子,你帶在身上,路上方便些。”
謝鴻卓接過了扇子和文書,卻怎麼都不肯接銀子“我不用銀子,你自己留著吃些好的。”
“胡說。都說窮家富路,二兩銀子上路已經很少了,我在家裡怎麼都能應付過去的。”
說著把銀子往謝鴻卓懷裡揣,結果摸到了裡麵一件東西,抽出來一看,原來是那方汗巾子和自己縫的布袋子荷包。
“這個荷包太醜了,你彆帶回去了。”
“不行,你送我了就歸我。”說完一把搶過去塞進懷裡。
塞完了荷包,又對著汗巾子發愁“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