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郭掌櫃的接走了陶若筠,在自家住下了。
在去給謝家回話前,陶若筠從自己頭上剪下一綹頭發放入荷包,連著那塊帕子一起給了郭掌櫃的,讓轉交謝鴻卓,就算是信物了。
而此刻的謝鴻卓正在蘇州忙的腳不沾地,收到董陽舒捎回來的信物時,正在發愁哪裡湊銀子去給陶若筠蓋酒坊。
家裡的銀子不給動,鋪子裡的銀子不給拿,自己院裡的東西不給賣,至於他自己,已經七百兩銀子賣給他哥了。
以至於他一邊忙著,一邊暗暗腹誹謝鴻山,做事太絕了。
一無所有的富少爺,開個酒坊舉步維艱中。
因此在收到陶若筠的信物時,第一反應是開心,雖然他也知道那荷包肯定不是陶若筠繡的,但他不在意,一門心思想著要回什麼東西才好。
他想了很多東西,各種珠釵金銀首飾等等,可是他一概沒有,也不敢再跟母親討。
前幾天他就為了給林子開荒的事情向母親討過錢,謝母當時是這樣說的
“你彆慌,你雖然窮,可是你娘子有錢的。等她嫁過來了,你找她討去。”
陶若筠確實有錢,至少比現在的謝鴻卓有錢多了,光是聘禮現銀就夠他們開荒建好幾座酒坊的了。
可是那也意味著得等陶若筠過門後才能開始,他想給陶若筠驚喜,那就得在她過門之前開始準備。
於是他把手裡所有的積蓄,翻箱倒櫃的找出十幾兩,都給花的七七八八了,就為了請人開荒,至於酒坊,他已經不敢想了。
到了信物這裡,他實在想不起來可以給什麼,隻好從手上擼下一隻白玉扳指給到董先生,托他帶給陶若筠。
董先生接了那扳指,擰著眉道“可我現在不去長興縣啊。”
“你為什麼不去長興縣?不是要送嫁妝過去麼?”
“嫁妝走陸路,慢慢走,迎親之前能到就行了,不急。”
謝鴻卓急了“那你不去,誰幫我送去?還有,我的荷包呢?”
“荷包不是給你了麼?”
“我說灰色的那個。”
謝鴻卓說的是那個醜布袋子,董先生一臉無所謂的道“被姑娘扣下了,說是物歸原主什麼的。”
“我才是荷包主人,你應該帶回來給我。”謝鴻卓瞪著一雙圓眼,嚇不到任何人。
“可是那荷包你不是給的大公子麼,你找大公子要去。等大公子和大少奶奶遊山玩水回來,估計也就幾日了吧,然後就回來籌備婚禮了。”
謝鴻卓一聽讓他去找謝鴻山,立刻就泄氣了。
董陽舒又道“還有,上次你在雲水村跟我借的十兩銀子,什麼”
話沒說完,謝鴻卓已經跑的不見影了,倒不是賴賬,就是沒錢了。
吃穿用度都是家裡供應,他就沒想過攢什麼零花錢,想花就花了,這一下要用銀子了,才發現了難處。
謝鴻卓忙,陶若筠也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