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筠一聽,當場愣住了,謝鴻卓幫著問“這是怎麼回事?”
謝鴻燕似乎終於找回點臉麵似的,得意洋洋道
“她本就是一個歌妓,仗著會唱幾首曲子,勾搭人家夫君,哄的人家給買回了家。可是妾就是妾,妓就是妓,我夫君會喜歡,彆的男人自然也會喜歡。今年五月的時候,有個校尉來咱們家吃飯,聽說曾經的名妓雲姿在咱們家,就叫著唱幾首曲子唄。”
“男人嘛,光聽曲子怎麼夠的,聽著聽著,就把人聽走了。隻是那校尉的正室不是個能容人的,也不知道用的什麼法子,上個月吧,說是人沒了。”
“你們感情那樣好,我卻忘了來告訴你一聲,好讓你去吊唁一下,好好訴訴姐妹情。”
張芝蘭這對母女,今天就是來出氣的,陶若筠此刻卻覺得招架無力。
謝母卻發話了“妾也好,妓也罷,高低是條人命。是人命,就不該作踐她。”
張芝蘭在一邊聽了,笑道“是呢是呢,今天說好是家宴,怎麼儘說這些,咱們還是吃飯吧。”
下人們挨個的上菜,大家吃著聊著,儘力演出一副溫馨場麵來,好似剛才的對話完全不存在似的。
隻有陶若筠,食不知味,就連自己釀的一樹金也覺得難喝起來。
她太膈應了。
她在想,如果中秋那晚自己不聯合著她出頭,她會不會就不那麼容易被謝鴻燕記恨了?
假山裡的對話,張芝蘭就曾經說過,不喜歡的妾室就發賣了,這個雲姿被送走,或者被折磨死會不會也有她的一份“功勞”。
正胡思亂想間,謝鴻卓夾了一塊糖澆芋頭到她碗裡
“你愛吃的,多吃些。”
陶若筠點點頭,那謝鴻燕瞧見了,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道
“看樣子我這個弟妹當真的心軟的很,到現在還在為一個妓子難過呢。要我說,何必呢,孽都是彆人造下的,不是麼?”
陶若筠難得的沒有還嘴,一口咬下半塊芋頭吃著。
直至宴席散去,她再也沒有說出一句擠兌人的話來。
陶若筠陪著謝鴻卓和趙瑾容去送客,之後三個又回到瑞雲樓裡,謝母還坐在那裡沒有動身。
“今天都聽見了?”
幾人都點頭。
謝母又道“以後出門在外少逞能,彆去得罪人。”
說完又去瞧陶若筠,看她低垂著腦袋,再不似之前的氣焰,便也收住了。
“我今天把話挑明,孫子孫女我都喜歡,不會厚此薄彼,不要聽外頭人挑撥,亂了自家方寸。老二為了方便已經分出去了,眼下這部分,你們兩個犯不著爭。”
她看向趙瑾容道“我自己養的兒子我自己清楚,以往嬌氣了些,現在倒改了不少,但不至於像叔父那樣狼子野心。”
“還有你,”她又看向陶若筠道“生兒生女都是自己的孩子,彆說高嫁保一生,人品不行怎麼嫁都不會好過。實在不行就在家裡招婿,你不是挺會籌謀的麼?”
謝母點她讓自己兒子入贅,這事當年給她氣的夠嗆,但是自己有了孫女就不一樣了。
“各自做好自己的事,少聽外頭的閒言,誰要是心術不正,我第一個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