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的香氣仿佛化成了實質一般,絲絲縷縷地鑽進了每一個人的鼻腔裡,勾動著他們內心深處最原始的欲望和渴望。
在這座小樓裡,有一個小男孩正沉浸在香甜的美夢中。突然間,他似乎嗅到了一股誘人的香氣,那是烤肉獨有的味道。小男孩的眼睛還未睜開,就不自覺地咽了幾下口水,嘴裡喃喃自語道“媽媽,好香啊……”然後,他像一隻小貓咪一樣,輕輕地拱向媽媽溫暖的懷抱。
女人的雙手枯瘦如柴,上麵沾滿了斑斑點點的汙漬,臉色也顯得十分憔悴,仿佛被生活打磨得失去了光彩。聽到兒子的話語,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但卻無法做出任何回應。她隻能默默地抱緊懷中的孩子,讓他感受到一絲微弱的溫暖。
女人小心翼翼地嗅了嗅空氣中的香味,這種味道對她來說再熟悉不過了。曾經的她,是那麼的驕傲自信,對於地攤上的這種廉價食品,她甚至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然而,自從末日降臨之後,一切都變得不同了。如今,她已經有兩個多月沒有嘗過一頓像樣的飯菜了。
回想起過去的日子,那時的她對食物有著極高的要求,日常的飲食穿著都追求高品質、高檔次。可誰能想到,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她竟然會為了一塊發黴的餅乾而與他人拚命爭奪。想著這些,女人的淚水終於無法抑製地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滾滾而下。
溫熱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斷地滴落在小男孩那稚嫩的臉龐之上。小男孩在睡夢中隱約感覺到媽媽似乎正在哭泣,他努力睜開眼睛,朦朧間看到了媽媽臉上的淚水。他立刻伸出自己那小小的手,輕輕地為媽媽擦拭著臉頰上的淚水,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堅定“媽媽,彆難過,明天一起來童童就去和大哥哥們一起撿物資。”
然而,懷中這個僅僅隻有四歲的小男孩所說出來的話語,並沒有給女人帶來絲毫慰藉,相反卻讓她內心更加酸楚,眼淚更是像決堤一般止不住地流淌下來。
這間屋子裡擠滿了一群帶著孩子的女人們,此刻聽到女人的哭泣聲,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同情與憐憫之心。反而是一個身材魁梧、五大三粗的女人,抓起身旁一隻已經斷成半截的破舊拖鞋,毫不猶豫地朝這邊扔了過來。
“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裡瞎叫喚什麼!還讓不讓人休息了?吵得老娘都睡不著覺!”那個粗壯的女人惡狠狠地罵道。
麵對如此凶狠的斥責,女人根本不敢有任何反抗之意。她隻能默默地用手捂住嘴巴,儘量不讓自己再發出聲音。原本就淒冷而蒼白的麵容,此刻更顯露出無儘的無助與絕望。
三樓的房間裡,幾名粗壯的漢子正光著膀子圍坐在一起,大口地喝著酒。其中一個身材稍顯精瘦的漢子突然呸的一聲,將嘴裡嚼碎的餅乾吐了出來,滿臉怨氣地罵道“特馬的,這破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坐在正中間位置的那個男人斜著眼瞟了他一下,沒好氣兒地說“大成,你就彆埋怨了,樓下的那幫家夥們連餅乾都沒得吃呢。”
坐在一旁的另一名漢子輕輕抿了一口酒杯裡的酒,然後緩緩放下杯子,開口說道“老大,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提前動手了?再拖下去的話,那些肉可就要不新鮮咯。”
被稱作老大的正是坐在正中央的那個漢字。聽到老三的提議後,他微微點頭表示讚同,並接著說道“那就明天吧!先把那些體弱多病的老家夥和年幼的小鬼宰了,做成肉乾存起來。至於身強力壯的,則暫時留下,還得靠他們把更多的人引來呢。”
大成子一聽老大這話,立刻變得興奮起來,滿臉貪婪地搓著手說“哈哈,老大英明啊!咱們已經好久沒有嘗到肉味了。明天就挑個鮮嫩多汁的小崽子來紅燒,嘖嘖嘖,那味道肯定絕了!”
坐在左邊的男子一直沉默不語,但當他聽到大成子的話時,不禁皺起了眉頭“老大,再等一下吧,他們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老大用陰鷙的目光看了老二一眼“怎麼,你心疼了?我們兄弟四人蹲大牢的時候經曆過什麼,你難道都忘了嗎?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你竟然還想去自首立功?真是可笑至極!”
老三則故作優雅地又輕輕抿了一口小酒,發出一聲“嘖”的聲音後,放下酒杯,開始高談闊論起來“老二啊,你可不能心慈手軟。你看看這周圍方圓百十公裡,哪裡還有一點食物?人也不過是動物中的一種罷了,豬牛羊都可以被人吃掉,人為什麼就不能吃人呢?而且,從古至今,每當遇到缺少衣物和食物的時候,不都是這樣做的嗎?你可知道‘兩腳羊’的典故……”
“夠了!無論如何,我絕對不會同意吃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老二怒不可遏地將酒杯猛地砸向地麵,碎片四濺。他豁然站起身來,毫不猶豫地朝著門外大步離去。
大成子眼見著老二如此不給老大麵子,憤怒得立即站起身來,準備衝上去動手。然而,關鍵時刻卻被老大果斷製止住“大成子,冷靜點,彆衝動!咱們自家兄弟之間有不同的看法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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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緊接著轉頭望向老二,臉上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語氣冷淡地說道“老二啊,大哥理解你內心的不忍,但這一切都是為了咱們兄弟們著想啊。既然你不同意,那我們也不強求,你先去歇息吧。”
“老大”大成子剛想再次開口,卻被老大迅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閉嘴,於是隻好乖乖閉上嘴巴不再吭聲。
待老二離開之後,大成子滿臉怨憤地對老大抱怨道“老大,老二簡直就是個混蛋玩意兒!”
原來,在末日來臨之前,這間屋子裡的四個人是附近一所監獄中的囚犯。那時候,他們四人正在監獄的修理廠內勞動著。然而,誰也無法預料到,末日會突然降臨,讓修理廠內的其他囚犯和獄警都不幸遇難。
為了生存下去,這四個人不得不充分利用起修理廠中的各種工具,與數十隻凶殘的喪屍展開殊死搏鬥,並成功殺出一條血路逃脫出來。在逃離的過程中,他們甚至還搶奪了看守武警的槍支作為武器。也正是依靠著這些槍支,他們才能一路拚殺,活到現在。
當洪水洶湧而來時,他們率先發現了這座小樓。由於這裡的地勢相對較高,他們便毫不猶豫地將這棟小樓視為自己的救命稻草,當作了新的聚居點。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在洪水中掙紮求生並最終逃到了這裡。為了確保自身的安全和生存資源,他們規定每個想要入住的人都必須繳納一定數量的糧食。起初,由於剝削過於嚴重,一些人表示反對,但後來帶頭鬨事的人被老大開槍擊斃,這一舉動成功地震懾住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