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光明滅,日暮西山,昏黃日光從玉浮山方向漫來。
林木儘染,金葉相交。
問仙山弟子落課後,奔走如魚入大海,鳥歸故林。
鬱眠實在無奈這人弄怪的手,癢得她想躲開,抬手就握住了那根食指,就像是握住帶著血腥濕漉的冷玉。
“師尊…能否鬆開我?”她微仰頭,小聲在升卿肩頸之間湊近輕語,“畢竟在宗門內,對您名聲不好。”
在玉浮山私下無人,被這人欺負也就罷了,這大庭廣眾之下,她還做不做人了!
打蛇打七寸,這女人如此傲氣,想必會礙著名聲鬆開吧?
升卿聞言,眼中因剛剛殺戮完的猩紅,淡去一分,笑意從嘴角扯開,“誰人敢說為師不是?告訴為師,待今夜與他把酒言歡…”
鬱眠聽懂了,拿對方下酒的意思是吧?
兩人旁若無人擁靠在一起的畫麵,讓被按進土裡,卻還不敢動彈的狐矢禦很尷尬。
他見兩人不再言語,方才開口道“懷慈師叔,弟子失禮了,我是看師妹美貌動人,遂想…”狐矢禦站在原地,瞬間感覺脊背發涼,對麵升卿臉上的表情沉的似墨,煞氣騰騰。
他下意識被這股威壓所驚,腦袋上冒出兩個狐耳,俊俏玉郎君瞬間多了種風塵小倌氣質,求生欲讓他接道“…想詢問一番如何養護容顏青春,也好學上一二……”
他蘭花指一翹,懷中桃花一撚,朝耳朵上彆,頓時弱柳扶風,清朗可人起來。
鬱眠噗——
這麼狠?!
默默將垂在身側的左手,對他豎起了大拇指,牛!
升卿眼睛一眯,輕聲一哼,一副姑且是繞過這小輩的模樣。
指尖卻漂浮起一把猩紅匕首,朝著狐矢禦心口極速飛去。
鬱眠抬手欲攔,但根本攔不住!!不是,你還真殺?
這可是妄仙宗啊,還有其它長老的啊!
狐矢禦也驚掠萬分,腳上蓄力要從土坑中拔出,躲開。
可那匕首太快了!
砰!
匕首停到狐矢禦身前一丈處,一把繪製著廣闊天地,江山千裡,風光無限的扇子擋在了狐矢禦麵前。
“師妹,多年不見,脾氣收斂不少。”一聲如青竹相交,洞蕭瑟瑟,如遠山含穀中擊遠長合的聲音傳來。
扇麵收斂起,一位身著暗紋百褶衣,頭戴麒麟玉冠,腳踏雲雪靴的青年男子出現眼前。
狐矢禦見到師父來了,鬆了一口氣,身子一聳,耳朵收起來,桃花落地。
問候之後,緊接著,樓光山主朝著身後狐矢禦輕喝道。
“小白,還不快給師妹賠罪!”他可知曉,自己這個師妹對所有物看得極重,那小姑娘還不知曉自己都被打上標記了,可憐。
狐矢禦也極為上道,行了個標準的道禮“師妹,是師兄孟浪了,還望師妹海涵,也望小師叔饒過弟子一回,弟子願以靈狐令為歉禮,給師妹賠罪。”
他心裡也打鼓,誰知道撩個嬌豔小美人,撩到了小師叔弟子頭上。
本想著,還以為是哪家強大靈獸的小輩,族中催婚的緊,若是帶回去,也好交代。
鬱眠愣了一下,大佬交鋒,還有她什麼事!?
不過,這騷狐狸外號居然叫小白,心中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