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升卿原本還耐著笑意的唇角冷了下來,心中一股無名的煩躁湧上心頭,本就黑得發深的邃眸子像是狩獵者一般盯上鬱眠。
她默默朝著鬱眠攤開手,蔥指骨乾修長,瑩潤瓷白,幾乎不透著血色。
看著她突然伸出來的手,鬱眠有些不明所以。
隨即看見桌上的幾顆內丹,連忙拾起放入掌心之中,發出碰撞的輕響。
升卿惱地瞧著那珠子不爽快,五指狠地一攥,三顆內丹碎成靈氣,飛快彌散在空氣中。
鬱眠圓眼睜大,這可是妖獸內丹,很是珍貴的,做什麼這樣浪費?
不過,這也是她的東西,許是不想要了吧。
“師父,你想要什麼?”鬱眠問道。
升卿沒好氣幽幽問道“贈為師的呢?”
鬱眠適才懂了她的意思,是了,自己說贈禮給師兄師姐還有寧師妹他們,卻略過了最親近的師父,升卿難免不快意。
她有些猶豫不定,想著自己戒指內那粗糙普通的蛇簪,若是送了豈不是太過於敷衍。
畢竟隻花了一點時間。
“我沒…”鬱眠話到嘴邊一頓,因為肉眼可見的蛇女人有點黑臉,她的喜怒哀樂從來不屑於掩藏,若是因她生氣牽連到隊友,自己難辭其咎。
“…我手上材料普通,隻有檀木,若是要贈師父,待我日後尋塊好玉…”
“不必,為師不嫌棄,日後再製的,為師亦要。”
升卿似是和剛剛那幾支木簪子杠上了,一副非要不可的模樣,那手不偏不倚放在鬱眠麵前,絲毫沒有要收回去的想法。
鬱眠瞧她麵上一眼,微抿下唇,猶豫著將那支蛇簪取了出來,由漆黑的玄金檀木雕刻,上麵偶可瞧出一兩絲的金絲,與金絲楠木有些許共同之處,隻是更加的暗沉。
上麵的黑蛇惟妙惟肖,那股子睥睨不屑的慵懶樣,和某條蛇化作原型時候一模一樣。
鬱眠有些不太好意思,將簪頭握在手心裡,遮掩住自己的設計,輕輕放到升卿掌心裡。
“有些許粗糙,我一時興起,沒能好好琢磨,師父勿怪。”她放下之後,立刻將手收回,隨後有些“手忙腳亂”地不知道在收拾些什麼,將桌子上那些工具材料擺弄著收起。
升卿右手飛快收回,將簪子放在掌心中豎起瞧了瞧。
確實有點普通,無論是從材質還是雕工都是最次等,沒有一絲突出之點。
她空間內收羅的最差簪子,都比這支好上十倍,以碧玉為材,刻以竹枝,節節攀升,葉葉分明。
拇指在簪子上摩挲了一下,眼中的光柔和下來,嘴角複又暗暗勾起,心中微愉想道,但畢竟是徒兒一番心意。
正所謂大巧不工,多瞧看幾眼後,竟也琢磨出幾分巧思來。
這還是徒兒第一回給自己送親手製作的禮物。
“尚可,還需多加練習,為師等著你的玉簪。”升卿自然不可能讓鬱眠放空話,既然說出口了。
這木簪她要,那玉簪更要。
言罷,她瞧了瞧自己身上服飾,揮手間將白衣換成一套墨者鷺白的深色衣裳,滿頭用來搭配白衣的發飾拆下,三千青絲在空中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