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小包來不及震驚女兒所做的,匆匆交待幾句,嘴裡塞著包子,手裡拎著水一陣風跑了。
來醫院太急,沒給鄰居留奶粉,知了距離現在已經好幾個小時沒吃奶。
她剛走,護士來量體溫“咦,怎麼又高了?”
楚小桃前一世沒結過婚,對於孩子生病幾乎沒任何經驗,但明白小孩子發燒很可怕,趕緊問“多少度了?”
“快三十八了,不行,有點危險。”護士不放心,摸了下楚飽飽的腦袋,嚴肅道,“得用點退燒藥了,小孩,你大人什麼時候回來?”
基地這個大牢籠,除了能吃飽穿暖再沒彆的了,藥品極其稀缺,價格有多貴更不用說。
所以不管大人還是小孩,生病一般忍著,靠自身的抵抗力。
明明剛才物理降溫了,這麼快又起來,如果不及時阻止,就像剛燃燒的火苗般,後果太嚴重。
楚小桃明白她的意思,賣水果的錢還沒來得及放家裡,她全掏出來“護士阿姨,這些夠嗎?”
護士結結實實驚訝了下。
兒童退燒藥一片1500塊,效果也真的好,再加上物理治療,楚飽飽滾燙的額頭變的冰涼,再一會,他眨眨眼,醒了,像隻小貓咪般弱弱喊道“姐姐,哥哥,我想喝水。”
楚小桃大喜,這錢花的太值了。
楚飽飽的世界裡還不理解他現在地位有多高,也不知道這是醫院,幾口水之後有了點力氣,然後水似乎是眼睛喝的,淚花閃爍“姐姐,媽媽是不是不要我了,我沒聽媽媽的話。”
媽媽讓他不要出來他出來了,現在把他扔了。
之所以有這個想法,因為盛小包沒少說過,不聽話就把你扔到外麵。
不然為什麼看不到媽媽?
哥哥讓他加深了這個想法。
弟弟第一次生病,楚大米少有的溫柔,把寶貝匕首放他胸前,鄭重道“送你了。”
男孩子誰不喜歡刀啊,而且還是探險隊裡的,整幢大樓獨一份,拿出去多威風啊。
楚飽飽嘴一癟差點哭出聲,內心一片絕望,他以後沒家了,哥哥這是讓他拿著去基地外麵打喪屍啊。
楚飽飽艱難忍不住淚,還剩一個希望,可憐兮兮道“姐姐,等我長大了娶你當老婆。”
他其實不想讓姐姐當老婆,他早有喜歡的女孩,但沒彆的辦法。
楚小桃“行吧。”
孩子病了說啥是啥。
楚飽飽抱著小匕首,滿意閉上眼,好累啊。
楚小桃也累,今天的運動量,感覺頂得上一年的,身心疲憊,沒一會,趴在弟弟身邊睡著了。
楚大米多堅持了一會,最終也沒忍住,同樣的姿勢同樣睡著。
天黑時分,楚文山到了,進門便看到三個小小的身影,他的小棉襖寶貝女兒,身體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大兒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上了病床,摟著楚飽飽。
這一刻,他的心像被刀子狠狠紮了,生疼,流出的血卻是溫暖的。
他有個好女兒,好兒子。
發生那麼大的事,竟然沒去找他,自己給解決了。
楚文山應該算吃儘人間冷暖,孤兒院是一個很殘酷的世界,大家都沒有爸爸媽媽,都受過傷,也都沒有靠山和未來,誰的拳頭大誰是老大。
剛到的時候他很不適應,整天被欺負。
但從未有過像今天這樣的感覺,怒火滔天,他很想不顧一切做點什麼。
是他連累了孩子們。
護士跟進來“你是孩子的爸爸?”
楚小桃和楚大米同時被驚醒,兩個人跳起來,仿佛等到父母歸巢的幼鳥,興奮喊了聲爸,一起撲進楚文山懷裡。
楚文山左一個,右一個,摟的緊緊的。
楚小桃感覺自己終於可以鬆口氣“爸爸,你回家沒,媽媽怎麼樣,知了怎麼樣?”
楚文山嗓子嘶啞“知了很好,不過受到點驚嚇。”
大嬸熬了點小米粥當奶水,倒是沒餓著。
護士又給楚飽飽量溫度,退燒藥的藥效過去,又開始有點起燒,她安慰道“反複發燒也算正常,應該沒啥大問題,孩子挺結實的,不過今晚彆出院了。”
住院是免費的。
楚小桃讓楚大米回去,媽媽一人在家不放心,萬一再有個什麼事,身邊沒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