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為了籠絡住韓信繼續擔任大將軍,劉邦是用儘渾身解數,將韓信給撫弄的五迷三道,完全以劉邦的好弟兄、漢營的第二號人物自居了。
“大王儘管放心,隻要臨江王國軍糧輸送不過來,我保證這垓下城就是霸王的葬身之地。”頓了頓,韓信又頗為遺憾的道,“想不到這段時間霸王竟然真能忍住,而沒有自恃勇力鋌而走險出城突襲我們糧道。”
“此想必應是項昌小兒臨走前有囑托。”陳平接口,神色凝重,“項昌小兒計謀百出倒也罷了,最關鍵的是,他竟然能夠壓製住霸王的狂暴,讓霸王對他言聽計從,不再利令智昏肆意妄行,這點可是太可怕了。”
“不錯!因此這小兒絕不能留!但願呂澤大將軍能夠有好消息傳來。”劉邦點頭認同,語氣恨恨。
不得不說變得冷靜下來,行事有度,不再隨心所欲胡為的霸王的確太過驚悚,是劉邦漢營上下無人願意看到的。
“既然霸王不上當,將在糧道埋伏的重兵調回,集中起力量,預防霸王困獸猶鬥。”
韓信話音剛落,遠處的垓下城忽然號角聲大作,接著就見駐紮在城西北方與東北方的楚軍兩大營地,數萬騎、步軍像是受驚的蜂群般傾巢而出,麵對大漢營地整齊列隊,穩步逼近。
與此同時垓下西城門也是四敞洞開,城內一支支大楚精騎沒有儘頭一樣不斷湧出,在城西擺出了隨時衝鋒的隊列。
“成了!項羽小兒這是得知項昌失利,被逼急眼,要拚死一鬥了!”劉邦驚喜交集,揮舞著袍袖,如喝了瘋狗尿一樣歡笑道。
陳平、楊添儘皆麵露喜色,激動不已。
弄楚霸王弄了這麼久,此番終於算是看到曙光了!
韓信緊緊盯著楚軍陣列看了半響,遲疑搖頭:“不像!楚軍陣列看似進攻,實則更像是防禦。特彆開西門而不是開北門,更不合理。”
對於韓信的軍略,漢營上下當前是人人信服,劉邦與陳平、楊添像是被兜頭潑了一瓢涼水,臉上的興奮漸漸熄滅了下去。
好像為了驗證韓信話語的正確性一樣,垓下城的西南方,無儘的原野上,數百輛滿載著鼓囊囊不知是何物品的牛騾車步履穩健而來,向著敞開的垓下西城門蜿蜒走去。
數百兵士高高站立牛騾車輛上,振臂齊聲高呼著:
“有飯吃了!有衣穿了!臨江王國軍糧、軍服,順利運抵垓下!”
城北的大楚軍營,城西的大楚騎軍,城頭的大楚守軍,聞聽這番高呼,頓時完全被巨大的喜悅給籠罩,精神大振,揮舞著兵刃發出一陣陣高亢的歡呼,肆意宣泄著心頭的狂喜:
“萬勝!”
“萬勝!”
“萬勝!”
……
“這怎麼可能?眼下呂澤正在截殺項昌小兒的糧隊,怎麼可能臨江王國的軍糧突然跑來了垓下?——哼,莫非是項羽小兒欺哄軍士的詭計?”劉邦雙眼圓睜,頭發直豎,怒聲暴喝道。
陳平與楊添也是麵色訝異,相互對望,難以置信。
“報,大王,這些車隊運送的確鑿無疑是軍糧與軍服,——是周殷利用商隊,自臨江王國偷運而來。”探騎這時滿頭大汗飛馬前來稟報。
陳平渾身一寒,飛快看了韓信一眼,脫口道:“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身為謀士,陳平反應極快,瞬間明白了項昌以自身為餌引呂澤上鉤,暗中讓周殷利用商隊偷偷將軍糧運抵垓下的這番詭計。
韓信眼瞼低垂,麵色凝重,默然不語。
身為不世出的名將,又征戰多年,他不知遇到過多少次形勢陡然逆轉的不利局麵了,故而並沒有過多驚慌,已開始琢磨接下來應如何應對了。
——無論呂澤有沒有截殺到項昌,充裕的軍糧與軍服運抵垓下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如此接下來僅靠圍困,顯然是困不死城內的楚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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