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穆淺染之所以說太皇上的私房錢短期內拿不到,一是對方信裡言明,參考之人必須帶著龍紋印前去,也就是說,太皇上先前說的找幾個幫手這事,是沒指望了,人單家隻認未來儲君、隻接待未來儲君參考。
二來,這位單院長如今在嵩州是一手遮天,她若是帶著人早早地就去投奔,說不準是第二個之前的詹府,甚至比詹家還不好控製。
畢竟詹老夫子名氣再大、脾氣再不好,到底是個以教書為主當官為輔的老學究。
除了心不壞,比起從龍之功,他更想給聰慧的小太子當先生。
除此外,詹、施兩家雖是相輔相成,卻也隱隱相互製約,說不準太上皇還極其不放心地在這裡埋伏了人手盯著,一旦有不臣之心,就立馬動手。
可嵩州就不同了,那位單院長,武能讓原本的知州當宅男,文能振臂一揮讓嵩州學子唯他馬首是瞻,就連知府都是他的後輩。
這樣的人,一旦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份,莫說以禮相待,怕是能直接給她找個郎君嫁了,更彆提像之前的詹夫子那樣,給房給地還給錢。
不過嘛……穆淺染想了想,還是覺得,雖然這塊肥肉先不啃,但也不能讓其勢力太過強大,否則說不準哪天就回過頭來把自己辛辛苦苦攢下的瓊州和吉州兩個家底給吞了呢!
於是很快,鐘叔便見穆先生開始麵帶笑意地提筆回信,越寫,臉上的笑就越燦爛。
她越笑,鐘叔的心就越慌。
顯然,和自家小主子靜悄悄時在作妖一樣,穆先生笑眯眯時必是有陰招……額……“巧”思。
三日後,正在往瓊州方向趕的施知州收到了一封密信。
片刻後,全軍安營紮寨休整。
兩個時辰後,一隊看著就十分機靈的傷兵帶著自家將軍的親筆信,踉踉蹌蹌地往郕王地盤而去。
不遠處,看著手下遠去的施未平,半晌方才後怕地長舒了口氣。
緊接著湧起的,便是對嵩州濃濃的同情以及……對自己和好友及時醒悟的慶幸。
乖乖,就穆先生這般手段,他們瓊州現在還能全須全尾地,真是阿彌陀佛了。
說實話,這般對嵩州,雖說有點不地道,但……這是站在嵩州的角度考量,若是從小太子的角度來看,這樣的手段簡直不要太高明。
正所謂:慈不掌兵義不掌財,撥亂反正的道路上,從來就不是過分慈悲和善良的掌權者的天下。
經過這些事,施未平也在這位穆先生的手裡明白了一個道理:計不在高,好用就行。
就穆先生現在對付嵩州的手法,完全就是當初對瓊州的升級版,而瓊州之所以有這個殊榮能夠逃過一劫……嗯,想來還是托了詹夫子的福。
若不是詹夫子是太子帝師,若不是詹家一開始靜觀其變沒有單家這麼強勢,若不是詹夫子與穆先生成了忘年交……瓊州現在造成了吉州的管轄區了。
彆說讓他帶著人出來搞事情了,對方隨便來兩下,他都得自覺退位了。
當然,這都是建立在龍紋印真的在小太子手裡,若不是,瓊州必然也是要經曆一場血戰,哪怕他知道最終他們還是輸的那方,也必須咬著牙護住太上皇留下來的產業。
就像眼下的嵩州一樣,單家便是死,也必須死在那些個物件被人搶走之前,或是……一同殉葬。
而他們,在沒有十足的把握前,都不會貿然帶著小太子前往嵩州,畢竟……挾天子以令諸侯這種事,誰知道會發生在太上皇的那個舊部之中呢?
這,便是人心,便是家國大義下的爭權奪利。
忠心愛國與一己之私,誰說不能兩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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