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可以確定的是,穆家姑嫂的結局,皇家或許有插手,但也存在袖手旁觀的可能。
其次,盈袖的死和原主的瘋,應該也是他們的計劃之外。
最後……
穆淺染的視線在穆家關鍵人物“穆乾”二字上停留了片刻。
她總覺得穆乾的總總行為,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你說他忠君吧,他和一看就是敵方派來的臥底盈袖談上戀愛了,你說他是戀愛腦吧,妻子死後,他又能在生死關頭分析利弊,最終做出二保一的舉動。
可你要說他運籌帷幄吧……家裡人他好像一個又都護不住。
但他偏也不是個自傲的人,從先前自己看到的畫麵可知,對待自家幼妹,穆乾顯然是十分信賴,並且沒有一丁點瞧不起女子的意思。
作為男人,特彆是古代的男人,這已經是非常吃了不起的品質了。
那些年,兄妹二人相互扶持著,才成為了天子最鋒利的刀。
也是引著這些違和,穆淺染才越發篤定,這中間定然有自己不知道的緣由,而這份緣由,應該和原主的癔症有關。
說到癔症……
穆淺染又在紙上寫下“驚情幻”三個字。
已知,此藥能讓人意亂情迷,甚至還帶著點讓人聽話的功效,而且是和五石散一同研製,說不準還能讓人上癮。
嘖,她就說,為什麼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時不時就渾身乏力,好像骨頭裡都泛著癢,必須得躺著歇息才能養精蓄銳,肯定是這該死的藥導致的!
給自己喂下這藥的人……自然是那日受人指使上門的三人。
至於原因……
穆淺染皺著眉再次回憶了那段對原主來說十分痛苦的記憶。
三人將護在盈袖麵前的原主團團圍住,被撕碎衣服,被強塞進嘴裡的藥丸,而後便是盈袖說自己允了的聲音,再之後……
嘶——
熟悉的劇痛再次傳來,穆淺染霎時便不敢輕舉妄動,而是靜靜等待著,看看自己會不會如之前那般,再次陷入昏迷。
誠然,這段記憶對原主的傷害極大,每回顧一次,痛苦便多一分,可——心裡似乎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她,必須記起來。
或許是不甘的原主,也或許……是想要好好活著的自己。
穆家這條線,現在已經不僅僅是穆家與朝中勳貴的恩怨,也關係到沐氏的複國之路,更重要的……她懷疑和書中原主死亡有關。
……
半刻鐘後。
腦海中痛意逐漸消散,穆淺染的眼底閃過些許失望,卻很快收拾好心情。
沒事,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記憶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就先將已知的信息羅列好。
穆乾的線斷了,但是原主的線卻還是有點蛛絲馬跡可以尋摸。
首先,原主最終被丟進乞丐窩,其中必然有暗衛的手筆,他們或許沒有落井下石,但絕對和先前穆家的事情一樣,袖手旁觀了。
那麼,這裡要注意的是,這兩次袖手旁觀的原因是什麼?還有……鐘叔死後,接手的暗衛頭子是誰?是否和書中後期小暴君的暗衛隊伍是同一夥?
其次,觀鐘叔今日的反應,如今怕是隻有他一人知道穆家之事的始末,而事情的真相,是作為和複國小分隊軍師級彆人物的自己都不能知曉的,想來其中必然有見不得人的事情。
最後……
嗯,天不早了,該休息了。
飯得一口一口吃不是?總不能國還沒複呢,她這滿頭的秀發先脫落了吧?
這麼想著的,穆淺染將那張思維圖折成一隻千紙鶴,引火燒了。
沒錯,就是這麼有儀式感。
一刻鐘後。
十分有儀式感的穆淺染,終於成功入睡。
屋外,一直留意屋內動靜的飛星這才鬆了口氣繼續守著。
……
次日,是外舍學子月考的日子。
因著這次月考意義非凡,所以監考的人員都換成了上舍的授課夫子,這就導致了外舍授課的夫子們有了一天的假期。
彆的夫子如何不知道,反正穆淺染是樂得自在,絲毫不擔心自己的學生考得怎麼樣,讓飛星搬了兩把搖椅,就和自家大胖兒子去曬太陽了。
初春的暖陽,照得人骨頭都鬆快了許多。
陳君回來時,看到的便是自家先生和師弟那巴適得險些睡著的模樣。
因著上舍的夫子們要去監考,上舍的學子今日的課便改為自習課,隻有內舍照常上課。
陳君想著自己在上舍看書是看,回來看書也是看,不若回來陪自家師弟。
哪裡想到,一進門就看到一大一小安逸的模樣,瞬間就理解了往日裡師弟在埋頭寫課業時看他無所事事時的哀怨。
“公子回來了。”
飛星將切好的瓜果放在兩個搖椅中間的矮桌上,低聲對假寐的穆先生道。
“嗯?”穆淺染睜開眼,繼而緩緩笑開,朝靜靜站著的少年招招手,“來來來。”
片刻後,院子裡出現了第三把搖椅。
師徒三人一人臉上蓋著一本書,腰上搭著一塊毯子,睡得很是安詳。
隱在暗處的暗衛們:……
啊,又是羨慕主子們的一天呢~
唯有鐘叔,神情一改往日的沉穩,頗有些憂愁。
無他,穆先生自今晨起,沒有給他一個眼神,全程當他是透明人。
如果單是穆先生不待見自己就罷了,左右他一個暗衛,辦事利索就行。
最讓鐘叔破防的,是自家小少爺也跟著不理他了!
剛剛他還聽見小少爺勸先生——
“爹爹,你不要生鐘叔氣啦,生氣對身體不好,鐘叔年級大了,又笨笨的,咱不跟他計較了昂~等過幾天崔丞回來了,咱再把他趕出去就行了。”
上一秒還在感動小少爺為自己講話的鐘叔:……
好好好,不愧是小少爺,還知道等接班人到了才讓他卷鋪蓋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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