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垃圾!不是垃圾!”
“嗚嗚嗚嗚……爹爹!你行行好~放過崽崽的玩具叭~”
“哦?”淡定給自己耳朵塞了兩團棉花的穆淺染一臉好奇,“原來這是崽崽的玩具啊?我看他們都堆在角落,以為是崽崽不要的垃圾呢。”
“沒有沒有……嗚嗚嗚……崽崽要……不是垃圾……崽崽這就整理。”
“哎↗”穆淺染擺擺手,一臉的善解人意,“這怎麼能行呢?我們崽崽學習任務那麼重,每天那麼忙,怎麼有時間整理啊?反正都玩膩了,還不如直接丟了,省得占地方。”
“不不不,不忙不忙~”小家夥急得跺腳,一會兒了去拉老伍搬玩具的手,一會兒去抱自家爹爹的大腿,像個陀螺似的,忙得腳底生風,“崽崽可有時間了,真的!”
……
如此這般,“可有時間”的穆子修,在含淚喜提五篇日記大禮包後,一頭紮進了玩具房的整理工作中,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就要和心愛的玩具說上演生離的悲劇。
而這,也是前麵半個月小家夥能耐下心來在家苦等自家爹爹的原因之一。
畢竟除去上午上課的時間,午休起來後就開始寫課業,寫完課業再跟穆雪玩一刻鐘,然後就開始苦兮兮地整理自己的玩具房,一天的行程彆提多滿了。
就連地板和書架的灰塵,都是飛星等人給擰好帕子,奶娃子自己撅著小屁股“吭哧吭哧”擦的,雖然……基本都需要飛星等人深夜二次返工。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經此一役,再次見識到自家爹爹有多“說到做到”的小家夥,再也不敢糊弄了事了。
而眼下,這盒拚圖,就是玩具房裡最後待複原的東西。
小家夥聰明,即便這些拚圖數獨在玩過一次後,還能更換數字,但他大多隻挑戰一次,就去玩更高難度的,之前更是玩完一幅就一起丟在角落,這才導致了所有拚圖卡片都集中在一起。
當然,若隻是簡單的拚圖複原,也難不到他,更不會耗費這麼久的時間。
可架不住他那老父親是個慣喜歡落井下石的,直接給加了難度。
隻許通過背後的數獨來複原,這就容易出現數字和大小差不多的拚圖塊混淆的情況。
每次拚完,翻過去後,如果出現錯誤的情況,穆子修還得摳下來,找到一樣數字且形狀相似的拚圖塊換上,直到圖案和數字都全部歸位方可。
而且每複原完一幅,還要經過調換背後數字的考驗才可以讓其回到玩具房的架子上,不然還得打亂丟進大雜燴的盒子裡。
如此一來,進度自然而然就慢了許多,也就有了先前小家夥拚完,穆淺染還隨手打亂並調換的場景。
好在,即便是在自家爹爹無數次的為難和為難和為難下,小家夥還是靠著自身過硬的實力,成功將一大半比較簡單的拚圖複原了。
眼下,就剩下這盒子裡的幾幅55規格的五幅……哦不,4幅拚圖了。
按照這樣的速度,最多三天,穆子修就能完成玩具房的複原工作啦~~
想到這,穆子修便忍不住露出甜甜的笑來,再也不用擔心自己心愛的玩具被爹爹當成垃圾丟掉啦~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因為自己帶著玩具到學堂,竟是吸引了許多哥哥的注意力,甚至於,他還從這些的哥哥的眼裡看到了些許……期盼?
作為乖巧、聰明且大方【陳君:???】的乖崽崽,穆子修哪裡舍得讓這些哥哥乾看著?
於是這天,丁班的學子們在小家夥的熱情邀請下,開始以就坐區域為小組,聚在一起開啟了拚圖數獨的速通模式。
什麼?多出來了一個“貳”?
彆急,我去旁邊問問,我好兄弟被分到那組了,我去換一下。
啥?數字對了,圖案不對?
沒事沒事,我剛剛聽到他們說要什麼了,我去另一組換。
甚至到最後,還演變成了互出考題,贏的一方可以先選擇換的卡片。
至此,丁班的階級鄙視鏈,愣是因為一盒拚圖打破了壁壘,為了小組的榮譽,少年們在爭吵和議論中,皆放下了各自的成見。
少年們不知道的是,這友好的一幕,都被靜靜站在學堂門口的穆淺染收入眼底,也給了她解決外舍學子不夠團結的方法。
莘學閣。
“什麼賽?”
好不容易找機會摸魚的孫縣令一頭霧水地看向自己的下屬劃掉)好幫手。
“友誼賽。”已經提前震驚過的洛七杉,說得一臉坦然,那樣子,仿佛是在說今天天氣甚好般平常。
“子悠啊。”孫縣令一臉的語重心長,“為兄知道你憂心縣學學子前程,可萬事講究的都是一個穩,外舍的學子剛入學沒多久,一會兒是晨昏訓練,一會兒有事對抗學習小組,現在又是什麼友誼賽,你……”
“縣令大人。”洛七杉一撩衣袍,站直了身子,“您這是不允之意麼?”
“……”
“如此,下官便告——”
“告什麼告?你又要告假?還是告老還鄉?”孫縣令那叫一個著急,生怕自己的小幫手撂挑子不乾了。
“……”
“行行行,本官允了,行吧?”孫縣令一臉無奈,“我真是怕了你了。”
“……”
洛七杉默了默,將那句“下官說的是告辭”咽回肚子裡,拱手告退。
於是三日後,外舍的學子們迎來了以班級為單位的春季友誼賽。
其賽事項目,從博古通今的文鬥,到短距離的速度型武鬥,再到十人十一足的綁腿齊跑趣味比賽。
四個班級,排名第一班級,將會獲得縣學圖書館不對外開放的五本手抄珍本資格,以及由縣令親自提筆草擬的表彰獎狀一份。
排名第二的班級,則獲得三本和縣丞大人的親筆表彰獎狀,以此類推。
同時,本次的友誼賽還會頒發最具團結獎,獲得該獎項的班級,將由縣令和縣丞親自頒獎,寓意同窗間的情誼將來會和縣令縣丞一樣團結互助。
嗯,後麵這句是主辦方穆淺染加的。
這個消息一出來,整個縣學都沸騰了。
隻可惜,這次的比賽隻有外舍能參加,其餘二舍的學子,若得空了可來觀禮。
此舉原本是體諒二舍的學子府試將近,想要減輕他們的負擔,卻不想,反而引起了二舍學子的眼熱。
當然,也有許多人覺得,這完全就是在胡鬨。
“縣學,是學習的地方,為何要做這些瑣事?烏煙瘴氣的,像什麼樣子?”
“可不是?據說都是那位新來的穆先生倡議的,真真是……”
後麵的話卻是不敢再說了,畢竟那位穆先生可是洛縣丞親自尋來的,若是說的話太難聽了,怕是會影響自己明年的考核呢。
當然,縣學的夫子中,也有不懼權勢的,比如——身為權勢本身的孫縣令幼弟孫夫子。
據說,聽到消息的那天,孫夫子便去找洛七杉說道了。
也不知道是怎麼說的,總之,等孫夫子從裡頭出來時,臉上的怒氣早就煙消雲散。
不僅如此,竟是還特意尋了穆夫子去商討春運會的具體事宜,看得一眾夫子都有些牙倒。
背後更是沒少吐槽,一會兒說“世風日下”一會兒感慨“縣學,已然不是純粹的學習之地”了。
他們哪裡知道,同為讀書人的孫夫子,甚至都沒能多說兩句話,就被一個接一個消息砸暈了——
“穆先生,原名穆乾,對,就是上京的那位穆先生。”
“你自己知道即可,穆先生十分低調,並不想讓人知曉,你也知曉,當年朝中的鬥爭有多凶,先生如今能活著,已是不易。”
“什麼?挖人?挖誰?”
“村塾先生?丹平村?周頡他們的先生?”
“嗯?我沒跟你說麼?學堂裡的十幾名周姓少年,也是穆先生教的,不然你以為一個普通的村塾先生,能在短短時間內讓一個剛啟蒙的學子考進縣試前二十?”
“還有事麼?無事的話,便去忙著罷,吾現下十分繁忙。”
“哦?賢弟要替我分擔些許?那自是再好……穆先生?在文淵閣呢,說是……哎哎哎——賢弟你往哪兒去啊?不是說要幫為兄分擔些許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