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叔:……
是啊,您明明可以明搶的,每次還非要展示自己的演技外加忽悠小主子弟弟一頓,何必呢?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穆淺染挑眉。
二人連忙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不是不給他錢,而是到他手裡的錢,必須得是靠他自己努力賺到的才行。”
見二人滿臉疑惑,穆淺染也不賣關子,而是繼續道:
“《朱子家訓》有言:‘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艱。自奉必須儉約,宴客切勿留連’,
是,現在條件是好了,彆說幾文幾兩銀子,便是上千上萬的物件,隻要子修去說,詹夫子都能拿出來,可……那樣就真的好麼?”
鐘叔和陳君瞬間被這個問題問住了。
有錢花,不好麼?
“論花錢,沒有人比皇室中人更在行,不論是衣食住行還是遊玩享樂,皇家人都最在行,可自古以來,有多少帝王能將錢花在正道上?”
“有多少上位者知道並且了解下層民眾生活的貧困?又有多少上位者能做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即便最開始是泥腿子出身,而後憑本事從亂世中殺出的帝王,又能在錦衣玉食中堅持多久本心?
一年?兩年?
大多甚至連一天都不用,他們會比所有人都不願意麵對當年窮困潦倒的自己,會想儘一切辦法將那段經曆埋葬。
那麼,一個連自己的過去都不願意正視的帝王,一個連直麵來時路都做不到的帝王,真的能治理好國家?能有容人之量?
所以,即便現在家中條件好了,即便現在的衣食住行遠勝從前,但隻要我在一日,就不會允許他成為一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公子哥。
除去必要的生活開銷,子修獲得的每一筆銀錢,都必須和他的付出掛鉤,隻有這樣,他才會規劃好手中的銀錢要如何用。
你們隻看到我數次哄騙他拿錢,可注意到即便這樣的情況下,你們的小少爺也能時不時拿自己的小金庫加餐買糕點,甚至還能買點棉花和布料讓纖雲給穆雪做件小衣服?”
此言一出,鐘叔和陳君瞬間就被驚醒。
是啊,他們隻留意到先生頻繁騙取小少爺的銀錢,怎麼就沒留意到自家小少爺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時不時給自己加餐並給寵物買物件?
“不要小看了你們家小少爺,他這些時日的數算……可不是白學的,你們以為他現在攢的是錢麼?錯,他攢的是未來的財運。
幼年時這一枚一枚攢下來又花出去的錢財,在以後,說不準就是天下百姓們能過上好日子的良方。”
說完,穆淺染便不再言語,低頭繼續寫起書信來,陳君見狀,便也不敢再出聲打擾,隻是一麵消化著先生的話,一麵繼續研墨。
至於回到門口站崗的鐘叔,則是看著在陽光下眯眼的穆雪和被它蹬下來的布料發呆。
至此,屋內外再次安靜下來。
穆淺染手中的筆不停,這幾日事情又多了起來,她除了將小家夥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外,還要準備將先前放的權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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