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穆淺染才回過神,她看了看眼睛都瞪圓了的小家夥,張嘴剛要解釋——
目睹傳家寶碎掉的穆子修已經快速跑到她的跟前,圓圓的臉上滿是焦急,開口的第一個句話卻是——
“爹爹,你有沒有受傷哇?”
說完,小家夥又焦急地朝門外喊,“飛星姐姐!你快來啊!”
等聽到聲音的飛星快速踏進書房時,看到的便是自家小主子拿著小帕子,正要將穆先生手裡的碎玉拂開。
“先生可是傷著呢?”問完又覺得自己這話屬實無用,若是先生沒有傷著,小少爺又怎麼會如此焦急?
當即便說著“小主子先莫動,奴婢這就是喚府醫”往外行去,結果一轉身就被裡頭的穆淺染喊住了:
“我無事,你讓鐘叔過來即可。”
聽到聲音的飛星腳步一頓,扭頭應“是”時又有些擔憂地細細看了一眼穆先生的手。
嗯,好似確實沒有血跡,不動聲色地動了動鼻翼,空氣中也沒有血腥味。
懸著的心放剛要落下,就看到穆先生一臉冷漠地抖了抖手。
手心的幾個碎玉和幾個小龍頭便紛紛落下,掉在桌麵上發出的聲音頗有種“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意境,更襯得穆先生越發灑脫……等會兒!龍頭?!
飛星當時腦子就“嗡”的一下宕機了,之後的動作,完全是靠著本能完成的。
聽到消息的鐘叔很快就出現了,走進書房時,更是險些將門檻踹裂。
什麼情況?他方才離開前,九龍印章分明還好好地在自家小主子手裡,怎麼一會兒功夫,就碎成渣渣了?
難道是自家小主子掘盒子的時候給掘壞了?
但也不對啊,飛星說的是,印章是碎在先生手心的,難不成是小少爺不顧穆先生的阻攔,脾氣上來後硬搶導致的損壞?
畢竟怎麼看,穆先生也不像那般不謹慎的人。
很快,這個猜想就得到了證實。
“爹爹,你不要難過嗷,肯定是崽崽剛剛掘的時候給掘裂了,所以爹爹輕輕一拿,它才壞的。
沒事噠爹爹,等鐘叔來了,咱讓鐘叔再去做個一模一樣的,反正除了咱,誰也不知道傳家寶長啥樣!”
鐘叔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抱著穆先生一個勁兒安慰的太子殿下,一時間,心情很是複雜。
既有種“果然如此”的踏實感,又忍不住因為小主子後半段話而頭疼,這可是南元傳了數任的天子信物啊,他去哪裡讓人造?
先不說那價值連國的和田玉眼下弄不到,單是能雕出那栩栩如生的九龍工匠,現在怕是都找不到了。
“鐘叔,你來啦!”正在絞儘腦汁的穆子修眼睛一亮,立馬道,“你快跟爹爹說,明天就能整個一樣樣兒的傳家寶來!”
鐘叔:……說不出口,真的說不出口。
“先生可有受傷?”默默將話題引開,鐘叔決定大膽一把,忽略小主子先前的話題。
“無事,也沒有受傷。”穆淺染神情淡定。
看在鐘叔眼裡,卻儼然是“愧疚到無法言語”的模樣,當即便道:
“先生無需多慮,便是沒了九龍印,小主子的身份也能得以證實。”
彆的不說,單是自家小少爺每每憤怒之時與先皇的相似度,便已足以讓前朝臣子認出來了。
更彆提發怒時那眉宇間的威嚴之色,平日裡也就隻有頭鐵的陳君公子和頭無敵鐵的穆先生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