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天黑得較快,等最後一抹殘陽消失,幾人方才到了家。
“先生!”
看見幾人下車,一直靜靜守在穆家小院門前的周頡立馬起身。
聽到聲音的穆淺染一抬眼,見是他,便緩緩笑了,周頡是村長周大成的孫子,也是穆淺染學生之一。
“辛苦了。”
穆淺染神情溫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進去喝口水再走。
“不辛苦。”不過十歲的孩童,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卻還是搖搖頭,“先生必然累了,過幾日再來叨擾您。”
話畢,規規矩矩地行了個弟子禮,離開了。
穆淺染也不留他,準備等過幾天,將人抓來開個小灶。
“┏(^0^)┛白白~”
已經睡飽了的穆子修扒著老父親的肩膀,奶乖地朝周頡揮揮手,對方立馬回以揮手。
穆淺染摸摸他的小腦袋,嘴邊噙著一抹笑。
不過一會兒,穆家小院的煙囪再次飄起陣陣炊煙。
鐘叔將白日裡買的食材處理好,陳君將新購置的物件放好,立馬就端著小碗給已經又餓了的穆子修喂飯。
小家夥顯然已經餓極了,也不挑是誰喂的了,吃得那叫一個香。
見此,陳君險些沒忍住要哭出聲來,他可憐的表弟,那般尊貴的身份,如今卻隻能饑一頓飽一頓。
也幸好穆淺染聽不見他的心聲,不然高低得給他一個爆炒栗子。
現在知道心疼了,早乾嘛去了?
一歲的孩子,現在白天的三餐都是和他們一個時間點,至多就是期間再弄點米糊過渡一下。
若不是這孩子下午一個人擱那薅雞毛廢了體力,現在能這麼餓?
她還沒說今天因為這小家夥她多支出了三文錢呢。
其實最開始,穆淺染是讓陳君和鐘叔在家帶孩子,她自己坐著村長那露天的驢車一路顛簸著進城。
可架不住家裡這孩子鬨騰啊,自從開始認人後,但凡超過一刻鐘沒看見穆淺染,立馬哭得撕心裂肺,誰都哄不好。
平日裡的聽話、乖巧、好哄……通通都是錯覺,鬨騰得鐘叔的啞症差點自行痊愈了。
等穆淺染捂著被驢車顛得生疼的屁股回家時,那小霸王已經哭得嗓子都啞了。
直到現在,陳君兩人都忘不了自家小主子在看到齜牙咧嘴回家的穆先生時,那哭聲一秒驟停的名場麵。
“哭什麼?我還沒死呢,哭喪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