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鐘叔不解穆先生為何要將這兩個字圈起來,這不是早就明了的事情嗎?
異客異客,他鄉之客,大病了一場的穆家小姐,醒來後完全換了一個人,完全符合啊!
難道這個詞還有彆的解釋?
絲毫不知道自家穆先生在看到這兩個字時,驚到心都漏跳一拍。
說實話,如果預言隻到這裡,穆淺染會認定這個“異客”是後麵穿書來的女主,畢竟書中的女主就是通過消除小暴君的暴戾指數來完成任務,從一定程度來說,也算是匡國濟時了。
畢竟皇帝不作,皇朝才能得以平穩發展。
可……
朱筆再次將後麵那句中的“英才”圈了起來。
舉天下英才而教之日,方是撥亂反正之時。
顯然,這兩句話和原書中的女主沒有任何的關係,畢竟對方隻負責和小暴君談情說愛,撫平他心中的傷。
那也就是說,早在二十多年前,那個傳言中的國師就已經算到會有“異客”來助力未來天子,也算出這位“異客”是名教書先生?
假的吧!
難道她來到這裡也是命中注定的?
穆淺染隻覺得自己的腦子嗡嗡作響,有一瞬,她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在後世的那些經曆是自己幻想出來的,甚至這兩年的事情,也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畢竟這個身體一開始就是一名得了癔症的女子,好像也說的……
不不不,絕對不可能,她就是二十一世紀的穆淺染。
穆淺染晃了晃腦袋,手裡的朱筆也跟著抖了抖,心卻是定了下來。
她很確定,自己是那個抱著一本書就能看一天的“書呆子”,是那個不收補習費隻求能一觀學生家中古書的“另類”。
她更確定,自己就是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的幸運華夏人。
直到現在她都清楚地記著那句——目光所至皆為華夏,五星閃耀皆為信仰。
她就是來自後世的華夏子民穆淺染,這是永遠不會改變的,永遠!
所以……那個國師……還有這個預言……
“先生……先生……”
見穆淺染久久不語,握著朱筆的手不知為何也開始微微顫抖,鐘叔有些擔憂地喚道。
“無事。”道心已然再次穩固的穆淺染深吸一口氣,繼續道,“依照預言,撥亂反正的前提是,舉天下英才而教之,所以……”
鐘叔神情嚴肅了起來,腰板都挺直了幾分,仿佛隻要穆淺染開口,他立刻就能拚儘全力將事情辦了。
“吉州、瓊州境內的好苗子都去篩選一遍,瓊州那邊如果有什麼不確定的,去問詹夫子,就說……
是提前為你家小少爺預定將來可用之人。”
畢竟詹夫子現在的目標,就是為太子殿下肝腦塗地,拚儘全力助太子殿下拿回皇位。
隻要以這個為理由,那瓊州府學學子的篩查自然小菜一碟。
“是。”
鐘叔應聲退下後,書房內便隻剩下父子二人。
一個坐在椅子上理著依舊沒有完全理清的線索,一個……
咚。
死活撬不開底層的小家夥氣得將東西往角落一丟,將傳家寶戴回脖子就“噠噠噠”去找忙完了的爹爹。
殊不知,正是這聲響,讓穆淺染的瞬間回神,看著不遠處已經倒扣在地上的梳妝盒,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這個梳妝盒……真的隻有鳳釵這個線索麼?周家的投誠……難不成真的要小家夥許諾一個妃位才能從嫡係那裡拿到?
穆淺染怎麼想都總覺得不太可能,若是周家嫡係能信得過,周岱又怎麼會特意越過嫡係讓旁係的周大成帶著這麼重要的東西遠離?
當然,這個也有可能是周岱為了掩人耳目,畢竟周家嫡係這群豬隊友不僅目標太大,還不是個硬骨頭,若是碰上什麼危及性命的事情,指不定就直接——
是了!
抓住這靈光一閃的穆淺染立馬坐直了身子,嚇得已經跑到跟前的穆子修腳步一頓。
小家夥看看父親臉上嚴肅的神情,又看看角落裡被自己丟開得梳妝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