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至此,穆淺染的眉頭不免再次皺了起來,心裡想著:
果然,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這太上皇留的後手,還是不靠譜。
怪不得原書裡,南方的勢力小暴君基本沒用上,估計大多都跑路……嗯,不對。
穆淺染的神情再次一變,她覺得自己肯定忽略了什麼。
於是下一秒,鐘叔便見先前還在沉思的穆先生竟是猛地起身,開始來回踱步。
嘴裡更是止不住地嘟囔著:“漏了什麼呢……”
見她如此神情,原本想要詢問的鐘叔,立馬安靜下來,生怕打斷了她的思路。
隻是他不說話,穆淺染卻是瞬間朝他看來,眼裡更是帶著期盼:
“鐘叔,你們暗衛有沒有被派去掌管天子私房錢產業的?”
鐘叔:???
“……有。”
雖然十分疑惑,但鐘叔還是給出了答案。
“誰?可能聯係的上?”穆淺染立馬問道。
“恐怕不行。”
“??”
見她如此在意,鐘叔自是不敢耽誤,連忙將這部分的信息和盤托出。
原來,每一任暗衛首領退休後,都會被天子秘密派遣出宮,除了天子,無人知曉聯係方式,也就是說,除非他們主動聯係暗衛,否則等同於世上“查無此人”了。
不僅如此,“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句話,不僅僅在前朝用,暗衛也同樣適用。
每一任暗衛首領,大多情況下隻會綁定一任天子,儲君誕生後,暗衛首領會聽從天子的旨意,指派最得力的成員去保護儲君。
待新的天子繼位,舊任暗衛首領,則會被新任天子派遣至彆處,總之,是不會再得到重用。
“那如果退位前死了呢?”
“會由暗衛中首位編號者繼任。”鐘叔解釋道,“一般而言,暗衛首領必須跟在天子身邊,
屬下原本也是跟在先皇身邊,隻是當時朝中局勢不明,先皇才命屬下去保護先皇後,之後便一直護在太子殿下左右。”
意思是,鐘叔這個時候原本也是要退休了的,但是因為情況特殊,先皇也沒有讓他指派新的暗衛,隻能自動連任了。
“因此,屬下的上任首領去往何處,除了先皇,此刻已無人知曉。”
得到這個答案的穆淺染顯然有些失望,卻並沒有就此放棄。
“從今天開始,你想辦法聯絡下,說不準就聯係上了呢?”
“……是。”
雖然覺得希望渺茫,但穆先生既然開口了,鐘叔自是照辦,應完,又有些好奇:
“先生是懷疑太上皇留給小主子的產業中,有些是前任暗衛首領接手的?”
“不僅如此。”穆淺染直言,“我甚至懷疑,你的前輩們,一邊在幫忙打理這些產業,一邊還在監管這些產業的管理者是否易主。
這些日子我們先按兵不動,你派人繼續盯著嵩州那邊的情況,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過幾日,嵩州的齊家就會有動靜,
而這個動靜,不是破財就是血光,說不準那時……就能聯絡上你的老前輩們了。”
人心不古的情況,太上皇難道想不到?
那樣一個連書院的院長都算計進去的老狐狸,能不留後手?
先前她隻覺得原書中,男主之所以能複國成功,很大原因是靠著男主光環,但在了解了這麼多內情後……她幾乎可以確定,原書中的複國之路,必然少不了這些助力。
隻是這些人,就如同他們的執政者在位時那樣,習慣性將自己藏在暗中,深藏功與名。
若是以前,穆淺染並不會的堅持將人找出來,畢竟隻要結果是好的,何必強人所難呢?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麼好事。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越知道內情,就越覺得事情不對勁。
既然那些後手能幫助小暴君登基,那麼在書中,沒道理救不了原主啊?
甚至於,他們應該更加清楚原主在男主心中的地位。
即便是原書中男主的處境談不上好,也不至於讓人將自己的義母從宮裡擄走吧?
如此,便隻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他們聽了誰的命令,冷眼旁觀,默認讓勳貴除去原主這個天子的軟肋。
至於原因……
或許是不想天子受人掣肘,或許是原主……
想到自己繼承的原主記憶,穆淺染的眉頭便忍不住皺了起來。
不論如何,她必須將人找出來,不說收服,起碼搞好關係吧?
如果連關係也搞不好……嗯,那就想個法子,讓他們提前下去和太上皇say哈嘍吧,隻要鐘叔還活著,自己這個“異客”就死不了。
直到半個時辰後,穆淺染才從書房裡出來,而後……一眼就看到哀莫大於心死的穆雪。
麵對如此慘狀的兔子,人美心善的穆淺染適時發出了……喪心病狂的讚美:
“咿?這就是崽崽給穆雪準備的衣服嗎?真喜慶!”
那邊的穆雪頭一歪,徹底放棄掙紮。
“爹爹!”小家夥驚喜地轉身,立馬就要撲進老父親的懷裡,而後猛地停下,開開心心道,“爹爹你等等,崽崽去洗手手~”
說完,奶娃子便“噠噠噠”走進裡間,裡頭的銅盆裡有備好溫水。
小魔王一離開,原本還裝死的穆雪便立馬蹦了起來,圓滾滾的一顆雪團子,三兩下就蹦到角落,開始掙脫身上的紅色花襖束縛。
那畫麵……給人一種用儘洪荒之力的既視感。
沒一會兒,先前還穿在兔子身上的大紅襖,就已經被四隻兔爪踩在腳下。
許是那束縛感太讓兔難受了,已經成功擺脫穿衣的穆雪還低頭恨恨地啃了幾口,生生將其咬碎了。
而在這一切看在眼裡的穆淺染,卻是越發肯定了一件事——穆雪的春天要到了。
算算時間,穆雪已經在穆家待了有兩個多月,身形也從一開始的巴掌大,到現在的好大一坨,所以……也差不多要到發情的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