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這才注意到一旁的富察貴人,她臉色蒼白,額頭上還有明顯的擦傷,顯得格外可憐。
他皺了皺眉,沉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會如此不小心?”
儘管他的語氣並不嚴厲,但目光精銳,所到之處,嬪妃們無不低頭噤聲。
富察儀欣心中感到極大的委屈和酸澀。
她剛剛經曆了一場驚嚇,卻發現胤禛進來後並沒有先關懷她,而是關心起什麼事情都沒有的茯苓。
現在聽到胤禛這樣問,她再也忍不住,嗚咽著哭訴了整個經過。
“臣妾隻是想扶住莞貴人,誰知道她竟然推了臣妾一把,反讓臣妾墊在了她的身上。”
說著,富察貴人的眼中又泛起了淚光。
胤禛的目光再次落到甄嬛身上,此刻的她臉色慘白,那張與純元皇後相似的臉龐上滿是血跡,令人不忍直視。
聽聞她肚子已經需要燒艾保胎,他心中的憐惜瞬間煙消雲散。
他轉過臉,看向茯苓,不願再看見那張令人不適的臉,還是看看玉兒,養養眼吧。
聽完富察貴人的哭訴,胤禛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怒從心頭起。
他還沒發話呢,李靜言、年世蘭等人都已紛紛跪下。
胤禛看也不看她們,直接問道,“皇後怎麼說?”
宜修平靜地回應,“今日之事,想來眾位妹妹都是無心之失。”
她略頓一頓,目光轉向年世蘭,出言似輕描淡寫。
“華妃麼,珍珠鏈子不牢也不能怪她,畢竟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意外。”
說著為年世蘭開脫的話,實際上卻是點出了華妃的珍珠鏈子,可能華妃就是凶手。
直接暗戳戳的推華妃出來擋包。
胤禛揚了揚眉毛,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淡淡地道,“珍珠鏈子?去打發了做鏈子的工匠,永遠不許再進宮。再有斷的,連脖子一起砍了。”
年世蘭並不覺得什麼,她向來膽子大,又是將門之女,鐵血鐵腕,鐵石心腸。
跪在她身邊的李靜言卻被嚇得瑟瑟發抖。
她帶著哭腔道,“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當時臣妾手指上的護甲不知怎的勾到了鬆子的毛,想是弄痛了它,才讓它受驚起來,差點傷了莞貴人。”
她嗚咽不絕,“鬆子抓傷了臣妾的手背,所以臣妾抱不住它,讓它掙了出去……”
說著,她伸出手來,右手上赫然兩道血紅的爪印,橫過保養得雪白嬌嫩的手背。
胤禛漠然發問,“鬆子那隻畜生是誰養的?”
宜修一驚,忙跪下請罪,“臣妾有罪。鬆子是臣妾養著玩兒的,一向溫馴,今日竟如此發狂,實在是臣妾的過錯。”
說著,她轉頭向身邊的宮人喝道,“去把那隻畜生找來,狠狠打死!竟然闖下這樣的彌天大禍,斷斷不能再留了!”
李靜言嚇得一聲也不敢言語,眾人隻能聽見鬆子淒厲的哀叫聲,漸漸的什麼也聽不見了。
胤禛見宜修如此說,反倒不好再說什麼了。
他睨了李靜言一眼,“你雖然也受了傷,但今日之禍與你脫不了乾係。罰你半年俸祿,回去思過。”
李靜言臉色煞白,含羞帶愧,低頭啜泣不已。
宜修歎了口氣,緩緩說道,“今日之事,確是迭起波折,令人應接不暇。然而,富察貴人,你也太過疏忽了。”
“自己身懷有孕,怎可輕易去扶莞貴人?所幸你與腹中胎兒均無大礙,否則這關係到皇家血脈的大事,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