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鳴沉默不發一語,神色陰鷙難看。
戚芳菲語氣謙恭:“臣女不確定自己以後能不能守住初心,但眼下有這麼一個機會,臣女想遵從本心,為雍國做一些應該做的事。王爺休息吧,臣女先告辭。”
戚芳菲再次朝他福身,隨後轉身走了出去。
身姿纖瘦挺拔,姿態端正沉肅。
大家女子的風度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砰!
晏鳴憤怒地掃落案上茶盞,連同枕邊幾本書一股腦兒全扔了出去。
然而動作太過猛烈,不由牽扯到身上的傷,疼得他眼前發黑,冷汗涔涔。
侍立一旁的丫鬟臉色發白,駭然跪地,嚇得大氣不敢喘。
晏鳴痛苦地趴在床沿,聲音一字一句從齒縫裡擠出來,透著咬牙切齒的恨意:“晏東凰,本王跟你勢、不、兩、立!”
忙碌的時間過得很快。
整個臘月都不太平,前半個月除了太子被廢,皇上出人意料地立下皇太女,引起滿朝文武反對之外,要屬楚家和平陽侯府被查抄最能震懾人心。
一個家族問斬,一個家族下獄。
而平陽侯府涉嫌給儲君下毒,最終定然也免不了一死。
後半個月大臣們在朝政上配合得好,為了讓君臣都能過一個好節,晏東凰於臘月二十六之前,就把所有急需處理的大事都處理完畢,二十八正式放假。
因為皇上龍體抱恙,大臣們除夕夜不用進宮守歲,特允留在家裡陪妻兒老小。
青鸞軍七位將軍中,穆雲帆出門辦差,其他六位將軍輪流當值。
以除夕為限,二十八到年三十由鳳搖光、顧池然和秦楊三人輪值,大年初一到大年初三由謝雲間、蕭青梧、蕭南風三人輪值。
宮裡宮外,朝堂上下,布置得有條不紊。
盛景安在長公主府度過了難忘的七天。
臘月二十六日早,盛家老夫人親自抵達長公主府外求見長公主。
她姿態放得很低,再沒有此前趾高氣昂的架勢,低聲下氣隻求見上景安一麵。
晏東凰大發慈悲,命人把盛景安帶了出來,盛家老夫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幾乎沒有認出那是自己的兒子。
盛景安整個人瘦了一圈不說,眼下烏青發黑,臉色蒼白憔悴,整個人看起來頹靡而木然,儼然換了個人似的。
老夫人臉色驚變,端詳好一會兒,才確定這就是她的兒子盛景安,一時之間又驚又疼,差點沒暈過去。
尤其盛京安一隻手被包紮了起來,明顯受了傷的樣子,看得老夫人一陣陣心慌,忍不住想把他帶回家。
可即便她搬出已故的丈夫,搬出盛景安和晏東凰的婚約,甚至施展苦肉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在重重精兵鎮守的長公主府,她也是白費唇舌。
晏東凰鐵石心腸,根本不理會她的請求。
跟盛老夫人見過一麵之後,盛景安又被帶回府裡,跟那四位男寵一起學規矩。
至於規矩要學到什麼時候,晏東凰沒說,負責教規矩的嬤嬤也沒問——哦對,晏東凰還特意從宮裡挑了兩個教導嬤嬤,輪流教他們為人男寵的規矩。
晏東凰相信,再怎麼桀驁反骨之人,在兩位嬤嬤手裡也能被整治得服服帖帖。
盛老夫人回府之後,越想越氣,越想越恨,無助之下,不由想到了進宮告禦狀。
“景安跟她有婚約在身,就算晏東凰現在是楚娟,又怎可如此侮辱自己的未婚夫?”盛老夫人氣得臉色鐵青,麵上又忍不住焦灼擔憂,“我必須進宮問問皇上,晏東凰她到底想乾什麼?她到底要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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