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雲驚鴻神情有些不對，王婉柔也不敢說話了，就一直亦步亦趨地跟在雲驚鴻的身後，看著雲驚鴻自己對著月亮，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發笑，不禁有些心驚膽戰。
她是不是不應該把驚鴻逼得這麼緊的，想到這裡，王婉柔忍不住回頭看向跟在自己身後的林媽，出聲道：“林媽。”
林媽搖頭，示意王婉柔噤聲。
看著雲驚鴻的模樣，林媽同樣也是眉頭緊皺，驚鴻小姐這樣子看起來到是有些像她之前在王家後院裡看見的那些得了癔症的姨娘們，想到這裡，林媽衝著王婉柔搖了搖頭。
王婉柔有些不明所以，剛想上前喚醒雲驚鴻，就被林媽一把攔下。
“夫人，不可。”林媽壓低了聲音，唯恐驚到此時的雲驚鴻，她年輕的時候看到過後院的那些人，原本好好的人，若是被突然驚到，病情則會更加嚴重。
現在驚鴻小姐這般模樣，顯然隻是初露征兆，幸好看著樣子並不算嚴重，她們也好及時找到挽救的辦法。
林媽拉著一臉疑惑的王婉柔悄聲離開。
一路上，王婉柔滿肚子的疑問，等到終於回到正房，王婉柔忍不住開口道：“林媽，剛剛你為什麼不讓我叫驚鴻，還拉著我回來？”
林媽將自己的猜測給王婉柔解釋了一番，王婉柔心中大驚。
“這，這可如何是好，林媽，我，我該怎麼辦才好。”
林媽仔細想了想，“夫人，夫人你先冷靜下來，依我看，驚鴻小姐現下估計是被夫人傷了心，又因為年紀輕，一時想不開也不是不能理解，去找幾幅安神的方子服下，緩一緩，說不定就好了。”
王婉柔聽到這話，喉頭梗塞，最終也隻是開口道：“好，那林媽，你現在就讓人去抓藥。”
林媽沒有立刻動作，看著王婉柔的眼神有些複雜，夫人生來就是王家嫡女，除了嫁人，從小到大也算順遂，但恰恰也是因為這一份順遂，才讓夫人忽略了一些東西。
想到這裡，林媽開口道：“夫人啊，有些話，老奴得提醒您一下，您彆怪老奴多嘴。”
王婉柔見林媽語氣嚴肅，有些愣怔，自己從小就是吃林媽的奶長大的，林媽說是自己的半個母親也不為過。
自從自己有記憶以來，她幾乎從來都沒有見過林媽這般嚴肅的模樣，王婉柔還以為是哪裡出了問題，連忙開口問道：“怎麼了林媽？出了什麼事嗎？”
林媽看王婉柔滿臉茫然，歎了口氣，“夫人，驚鴻小姐這癔症，雖然看起來是因為心神不寧而起，但實際上呢，夫人可有想過為什麼？”
王婉柔低頭不語，神色陡然變得落寞，語氣有些委屈，“可是，王媽，粲粲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啊，我真的舍不得把她送回那犄角旮旯的地方啊。”
“而且林媽，你也是看著粲粲長大的啊！那天晚上粲粲哭得多傷心啊，難道你就忍心嗎？”
林媽歎了口氣，“夫人，現在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天底下從來都沒有兩全其美的好事，您若是貪心過重，日後隻怕會一個女兒都沒有了。”
林媽的話把王婉柔給嚇到了，但一時之間王婉柔仍然不能取舍。
想了想，“林媽，現在驚鴻才剛剛回來，這件事還可以緩一緩，而且母親那邊還沒來人呢，我們再等等。”
林媽還想說些什麼，但此時的王婉柔已經轉過身去了，林媽收回滾到唇邊的話，點頭應聲，“好，夫人，老奴這就去安排。”
等到王媽離開，王婉柔才卸下一身的氣力，坐在床邊，思慮良久。
這邊雲驚鴻陷進自己的思緒裡，對王婉柔和林媽兩人的情況絲毫不知。
不過，即便雲驚鴻知道兩人此刻的想法，恐怕也隻會說一句，想的太多。
魏粲蹲在旁邊的草叢裡麵，腳丫子都要蹲麻了，還不見雲驚鴻動作，忍不住動了動腳，看向蹲在一邊格外牢靠的秋棗，疑惑道：“秋棗，你的腳麻不麻？”
秋棗搖頭，“不麻。”
“你們要是再不出來，我這院子裡的蚊子恐怕可都要被你們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