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默離走向她,“怎麼在這?”
“出來找點吃的。”
楚默離正準備回客棧,路過此處。他知道這個地方離他們住的客棧不算近,就算不愛吃客棧的飯菜,路過的外地人一般應該也不會跑這麼遠來找吃的。
她這麼回,他卻也沒刨根問底,隻是順著她的話問道“吃完了?”
“嗯。”
“現在是回客棧?”
“嗯。”
水喬幽看楚默離走的方向,猜測到他應該也是回客棧,但是,她也沒有順著這話問他,亦未打聽他的行蹤。
楚默離同她一道走著,“我正好也回去,一起?”
楚默離步伐不快,後麵三步遠處跟了個冷著臉的秦鳴。
水喬幽瞥見秦鳴,這一次沒再踐行三步之遠的原則,落在楚默離右後方一步遠處。
隔遠一點看,兩人仿佛是在夜色中並排而行。
她不愛說話,楚默離也沒特意找話題,兩人不急不緩地走著。
路過有燈火透出的地方,稍落視線見到地上兩人像是挨在一起的影子,楚默離沒覺得這樣的安靜讓人不適。
拐了一個彎,街麵上又熱鬨起來,楚默離稍微放緩了腳步。
這讓原本不到一炷香的路程,兩人走了將近三刻才回到客棧。
客棧裡,夙沙月明和夙秋都還沒睡,夙秋在前者房裡陪他下棋。
觀棋本來在一旁看著,看著看著有點想睡覺,他悄悄退走,坐在靠門口的地方挑燈夜讀看他已經讀了一半的話本子。
聽到外麵楚默離叮囑水喬幽早點休息的談話聲,他立馬收起話本子,出來和兩人打了個招呼。
得知夙沙月明和夙秋在下棋,水喬幽也沒再過去打擾,進了自己房間。
觀棋等到她關門,趕緊跑回了房,“大公子,水姑娘回來了。”
夙沙月明望了夙秋一眼,“嗯。”
觀棋對他這個反應有點不滿意,“……她和杜公子一起回來的!”
夙沙月明瞧著棋局,一息之後,選了個地方落子,“知道了。”
他這反應和觀棋期待的完全不同,他還想說兩句,夙秋將空了的茶杯遞給他。
觀棋清楚了,他要再說,這位估計就得起身走人了,隻好閉嘴接過茶杯。
夙沙月明沒再多說這事,耐心等著夙秋落子。
休息了一晚,鳳仙也下起了雨。
看雨的架勢,今日他們是走不了的。好在現在他們已經進入青國的管轄範圍,少了不少隱患,路上慢一點也無事。
眾人都下了樓去吃早飯。
用完早飯,楚默離告知水喬幽和夙沙月明,他需要在鳳仙停留幾日,處理一些家裡的生意。
恰好,過幾日就是端陽節。
淮地和青國雍國不同,對端陽節很是重視,每到這個時候,許多地方都非常熱鬨,這種熱鬨甚至會持續到五月十五。
鳳仙也是如此。
楚默離同三人說了端陽節的事,邀請他們幾人一起在這多停留幾日,體驗鳳仙的風土人情。
夙沙月明同楚默離一起望向水喬幽,想聽她的意見。水喬幽還沒開口,夙秋先說話了。
“我累了,今日也不想走了。”
三人目光一起轉向他。
夙秋迎上夙沙月明的目光,“要走,你自己走。”
夙沙月明一聽他這語氣,知道他是不想跟他回去,故意鬨脾氣了。
他也沒生氣,好性子地問他,“那你想在這待幾日?”
夙秋並不意外他的妥協,“到時再說。”
夙沙月明拿他沒辦法,看回水喬幽,“水姑娘,你作何打算?”
“阿喬。”楚默離在她回答之前勸道“我看這雨還需要下幾日的,不如你也一起留下?”
水喬幽瞧著窗外,可以說是狂風暴雨,的確不適合趕路。
先前下樓時,她也聽夥計說了這雨。
端陽時節,他們這附近幾城,雨下得最多,說不好還會有洪澇,這種時候趕路,很容易遇到滑山。夥計勸他們千萬不要冒雨趕路,否則很危險。
夙沙月明也勸道“不如你也等過了端陽再走?”
天時地利再加上人勸,水喬幽亦暫留鳳仙。
這日雨一直沒停,楚默離上午冒雨出了門,傍晚才回來。
下午,水喬幽去找了夙沙月明,將典當衣裙所得的二兩銀子,還給了夙沙月明。
她知道他後配的兩瓶藥效果那麼好,或許還不止二兩銀子,但她目前也隻有這麼多。
夙沙月明不肯收,水喬幽卻也不肯拿回。
夙沙月明最終沒強過水喬幽,二人各退一步,就當那兩瓶藥是二兩銀子,前者收下了銀子。
水喬幽從夙沙月明那出來,看到夙秋站在門外等著。
他給她的那筆封口錢,水喬幽想著屋裡的夙沙月明,暫時沒還給他了。
屋裡,觀棋瞧著水喬幽的那二兩銀子,知道了自家大公子要獲得人姑娘芳心,還需要多加努力。
夙沙月明自然也看出這點,他也早就確定隔壁的杜公子對水喬幽不一般。但他覺得,他就算真想娶水喬幽,首先要解決的根本不是這些,而是外麵那個鬨脾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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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到時候還會連累水喬幽受那小子的氣。
看到夙秋進來,趁著觀棋還沒開始分析,夙沙月明止了他的話,讓他去煮茶。
水喬幽回了房,掏出身上剩下的五個銅板,瞧著它們,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上次出事後,水喬幽沒再想過將那馬的‘惡習’改過來,它又向來得觀棋喜歡,得益於他的青睞,它吃的草料錢是越來越多。
楚默離和他身邊的人沒和她說過欠款多少,但她自己每日都有記著。截止目前為止,她欠楚默離的銀子至少有二十兩了。
她再次思考起楚默離曾經問她的。
麻山鎮上有什麼差事是適合她,又有什麼差事能讓人賺到這麼多銀子?
因雨一直不停,水喬幽和夙沙月明他們在客棧待了一日,晚上他們和楚默離一起去樓下用了飯。
用完飯上樓,各自休息。
臨近亥時,客棧冒雨來了一位姑娘。
見到有客人進門,夥計熱情迎了上去。
他注意到她左邊肩上有一條翠青色的線,以為那是和衣服一體的。接過她手裡的傘時,那青色的線突然立起一半,朝著他吐出一條紅信子。
他嚇得往後一縮,認出那是一條蛇,喉間有點失聲。
“彆怕。”姑娘對著他展顏一笑,“它很乖的。”
她也沒問夥計掌櫃什麼,徑直朝樓上走去。
夥計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看著她肩上那條還在吐信子的蛇,也不敢跟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