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哥兒生辰這日,定國公府當真是門庭若市、車水馬龍。
自從當年定國公府衰敗凋零,除了顧衍霄迎娶洛珈玉那次外,定國公府就再也沒有如此宴請過四方賓客。
所以今日,諸位來賓都格外重視定國公府的邀約。
就連宮中的李太後都命人送來了小孩喜歡的玩意兒,以示天家的恩賞。
洛宜一身華服在前院喜氣洋洋揚著笑臉迎客的模樣,讓人覺得熱絡熨帖,卻又不會顯得過分諂媚。
若是不認識洛宜的,隻怕根本想不到她是當年那個在洛府無人問津、怯懦自卑的庶出二小姐。
就算是有人借著洛珈玉的事與洛宜交談時言出譏諷,洛宜也隻是一笑了之。
好似那話說的全然不是自己。
稍有些眼力見的朝官夫人,都看出來了洛宜有這份氣度,日後怎麼恐怕都過得不差。
宴請的賓客名單都是洛宜擬定的,洛家人不必說,洛大老爺、傅氏還有洛璟止早早就到了定國公府看望川哥兒。
而穆家,今日也是穆夫人帶著穆堯來的。
前些日子金霄樓一事,穆堯“遇刺中毒”昏迷不醒了兩日,後來不知怎麼的又自己醒來了。
穆大將軍連宮中禦醫都請了出來。
可是診來診去,最後得出的卻是穆堯在金霄樓中受了刺激,至於那中毒的毒因,怎麼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穆大將軍雖惱怒禦醫的無能,但唯一的兒子無事他已是大幸,就不再糾結中的什麼毒了。
“嫂嫂,真是好久不見……”
到底受了傷,穆堯清瘦了幾分,臉色也有些許蒼白。
行禮之時他微微抬頭看向洛宜,狹長眼眸翻出較多的眼白,頗為有幾分陰鷙之感。
洛宜看到穆堯,頷首受了他的禮
“前幾日穆小將軍遇刺妾身還嚇了好大一跳,今日看到您痊愈,妾身這個做嫂嫂的也算是安心了。”
穆堯受傷後,定國公府也是送過禮看過人的,隻不過去的是顧衍霄。
穆堯聽到這話眼眸一眯,趁著周圍的婢女走開之時湊到洛宜的耳邊輕聲說道
“安心?前些日子你與陌生男子在金霄樓之中,這是安的什麼心?”
“可莫要告訴弟弟是義兄在金霄樓中尋歡作樂,而你是去捉人的……”
洛宜早已預料到穆堯可能會認出她,可是那日他喝多了酒,又差點發了癔症。
想來記得也沒那麼清楚。
於是洛宜麵不改色地說道“穆小將軍怕是看錯了……金霄樓不是什麼藏匿北疆餘孽之地嗎?妾身怎麼會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提到北疆餘孽,穆堯更是覺得自己此次受傷頗有蹊蹺。
就算有北疆餘孽藏在京中,就算他當初在北疆也殺敵立功不少,可是這莫名其妙地在那日刺殺他做什麼?
而且怎麼就扒出金霄樓又是康親王的呢?
還有那台上麵紗遮麵的琴妓,那一曲突然變換的《十麵埋伏》瞬間就讓他發了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