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哥兒身邊的人不在,的確是我照顧的川哥兒,可是我如何對待川哥兒徐醫師都看在眼中,我怎麼可能做出傷害他的事!”
阿蕪的背後,臉頰高高腫起、嘴角帶著血跡的洛宜臉上滿是絕望和憤怒之色。
往日裡那雙溫順柔軟的桃花眸此刻變得破碎而鋒利。
顧衍霄第二次高高揚起的手掌停在了半空之中,渾身一僵。
洛宜閉上雙眼,淚水如斷線的珠子滾落。
那一刻她在心中已將顧衍霄罵了一萬遍,這一巴掌抽得她是真疼!
而跟在賓客中間看完了所有事的徐醫師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他捋著胡須結結巴巴地說道“老夫……老夫今日晨時的確待在清幽軒中,不曾……不曾見過小世子有什麼異狀……”
徐醫師哪裡不清楚洛宜的處境,如今看到她在定國公府中孤立無援的樣子,心中半是無奈半是憐惜。
從前他來定國公府為洛宜看診也看了不少次,洛宜的為人他多少都清楚。
他是不相信洛宜能做出那等歹毒之事的人。
“你敢保證你不是在撒謊?”洛珈玉氣急地說道,看向徐醫師的眼中滿是質疑,“一個不知從何處來的醫師所說的話,怎麼能信?我們怎麼知不知道這是洛宜你故意收買的人?”
白發蒼蒼的徐醫師臉色一沉,再開口聲音也有些激動
“老夫敢用百草堂的信譽擔保,今日晨時洛夫人的所作所為並沒有什麼異常。”
“百草堂是什麼東西也能拿來擔保?!”洛珈玉將從前的事忘了,自然也不知道百草堂和徐醫師在京中人心中的信譽,“你既然說川哥兒身上的傷不是洛宜所為,那又是如何出現的?”
“這,這老夫怕是有通天的本領才能知道貴府中小世子的傷是何人所為了!”徐醫師活到這個年紀還是頭一次被這樣的小輩咄咄逼人。
他怒視著洛珈玉,不願再說什麼。
而傅氏看著捂著麵頰低聲啜泣的洛宜,一如那日洛知櫻的及笄禮上一樣陡然生出一股恐慌。
這徐醫師怎麼會到定國公府之中呢?
洛宜好像算定了今日有此一劫,所以故意請了徐醫師做人證一般
“夠了,夠了!”顧老夫人打斷了這荒唐的一幕,對著雨荷說道,“你說自己瞧見了夫人身邊的婢女似是在對著川哥兒行詛咒之事?證據何在?”
這時,跪在地上向前爬了幾步的雨荷開口道“阿雪,阿雪一定知道那東西藏在了何處……”
“那就命人去搜!”顧老夫人發話道。
洛宜的目光從指縫中透過去,越過顧老夫人、魏氏、顧衍霄、洛珈玉等人的臉最終落在了站在這些人身後的傅氏。
傅氏坐在椅凳上,繡著金線的紫色錦袍在陽光下泛著漂亮而華貴的光澤。
許是察覺到了什麼,傅氏的笑容緩緩僵硬了下來,看向洛宜的視線猶如淬著毒的利刃,叫人不寒而栗。
那握著茶盞的手,節骨都在泛著白。
洛宜垂下眼眸,任由顧老夫人身邊的朱嬤嬤帶著粗使婆子轟轟烈烈地翻著清幽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