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內。
容嶽站著列祖列宗靈位之前,背對著容衡陽和疏影兩人道:“跪下!”
“你這是做什麼?”秦蘅上前一步。
容嶽怒轉過身,看著秦蘅,“你知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轉移屍首、通知家眷、義莊著火、等江老入城洗怨!你問問他們,這些是不是他們的手筆?!”
“這……”秦蘅看向容衡陽與疏影。
容衡陽扯起嘴角,“沒錯,是我們做的。”
“你是瘋了不成!”容嶽跨步上前,抬起手就想要往容衡陽的臉上摔去。
可當他瞧見容衡陽那不悲不喜的模樣,手掌僵在半空之中遲遲未曾落下。
最終,容嶽還是收回了自己的手,“我自幼是怎麼教你的?你們就算想對付榆陽縣主想教訓二房,大可以徐徐圖之!何必急於一時?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此行若行差踏錯一步!那便是萬劫不複!就算衡王不得陛下喜愛,可他終究是陛下的胞弟,陛下自己可以對付他打壓他,可容得他人侵犯皇室之威嗎?”
“徐徐圖之?”容衡陽嘲弄一笑,“如今已死了這麼多人,若真要徐徐圖之的話,那得等到何時?那得等再死多少人?”
“那你也不可如此操之過急!江老這一生向來超脫朝堂之外,除了和已故孟太師交好外,你可曾見過他信旁人半分?更何況你還將太子給算進去了,你就不怕他今後醒悟過來,對你心生芥蒂?”
“不怕。”容衡陽眉眼淡漠地看向容嶽,“父親,你向來生性多疑,可你若多信我分毫,便知我在此局內不會輸。
你以為我不會留半分後手嗎?江老若想將此事告知陛下,那麼進宮之日便是他江氏一族亡族之日,還有太子,他若真對我心存芥蒂,那我有的是辦法讓他做不成這太子。”
“容衡陽!”容嶽咬牙怒吼。
看著他氣得麵色漲紅的模樣,容衡陽冷笑著勾起了唇瓣,“在你的心中,除了自己誰也不可信,可我與你不同,為了護住我所惜所愛之人,我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話落,容衡陽一把拉過疏影轉身便朝外而去。
見他毫不猶豫走掉的背影,容嶽氣得就想要追上去。
但還不等他踏出一步,便被秦蘅攔在了原地。
秦蘅低笑道:“容嶽,衡陽說得無錯,你從未信過任何人,包括你的孩子,既如此的話,你又何故管他們做了些什麼?
從前我也想過,你對我們如此心狠是不是有內因,可我如今瞧明白了,就算有,我也不在乎了,因為倘若你當真在意我們,便不會將我們視作外人,你是個稱職的掌權之人,卻不是稱職的丈夫與父親。”
說完此話,秦蘅對著祖先牌位屈身一拜,拜完後離開了祠堂。
祠堂一片寂靜,寂靜得好似連風拂過都能聽見聲響。
容嶽抬起眼眸看向榮老國公的靈位,口中溢出幾分淡笑。
“父親,您瞧見了嗎?衡陽當真是長大了,愈發的像您了。”
予他聰慧卻不予他陰毒,果真是他父親教出的種。
……
紫竹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