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現在的幸福會一直走下去,某一天,我不需要你轟轟烈烈的向我求婚,你隻需要在不經意的瞬間告訴我,你想跟我有一個家。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奔向你,親吻你的臉頰,聽著你跌宕起伏的心跳聲,我會記住那一刻,並寫進我平淡又普通的人生裡。
但是故事看起來一點都不順利,我們一邊幸福著,一邊擔憂著。
送杜蕾蕾回去,車子再次平穩地開在公路上,已經下午兩點半了。
高掛天空的太陽像極了煮熟的蛋黃,金燦燦,黃橙橙的。這時候的太陽最毒了,照得柏油路能徒地煎雞蛋。樹影婆娑,一排排白楊在窗外褪去又重現,好似逝去的回憶如潮水般再次襲來。
杜蕾蕾那些不著調的話,又浮現在腦海裡。
說起來,他從來不敢想結婚,就像杜蕾蕾說的,他在這樣的家族裡,結婚不是一拍腦門的事兒,結婚需要雙方資產評估,需要婚前財產公證,需要簽婚前協議…譚柯結婚時,他親眼目睹了全過程,當時不足為奇,總有一天他也會那樣,沒什麼好難過的。
可現在,那些繁瑣又冰冷的規則條例好像一條條用純鋼筋打造的鐵鏈,每一根都千斤重,捆綁著婚姻中的兩人,喘不過氣來,也動彈不得。
他意識到,自己沒辦法活在那樣的生活裡,麵對冷漠的妻子,麵對同樣冷漠的自己,沒有激情的靈魂還能稱之為靈魂嗎?
或許他該感謝杜蕾蕾,感謝她為自己敲響了警鐘,一個必須未雨綢繆的警鐘。
如果一定要結婚,他一定選一個自己愛到骨子裡的人,以至於往後餘生過得總不會太壞。
“去蕪大。”
本是按照回公司的路線走,但他現在隻想見林榆,想牽牽她的手,抱抱她熱烈滾燙的靈魂。
見到林榆的時候,他確實那樣做了,站在掉了一半皮的老樹下,牽牽她的手,抱抱她的靈魂。
林榆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背,“今天很累嗎?”
“嗯…”他聲音悶悶的,像在撒嬌,又像在訴苦。
“抱抱就不累了。”抱著邵牧原的身子,她的手更緊了些。
蹭了蹭林榆的脖頸,他什麼話都沒說。
林榆下午沒事,公司團建,邵牧原隻需要出錢,不用出席,所以兩人補了中午的約,去裁縫店定西裝。
邵牧原告訴林榆,他爽約的理由是,他父親無理取鬨非要他回去吃午飯。但沒想到遇到這檔子事,他有些拿不準,到底要不要跟林榆講,是他自己說的,要坦誠相待,不要藏著掖著。
儘管如此,他還是有些猶豫,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這麼優柔寡斷,與往日的雷厲風行背道而馳。
西裝裁縫店的老板是個大叔,瞧著有五六十歲的樣子,戴個圓形老花鏡,很是和藹可親。
一進來就衝邵牧原喊,“牧牧?你怎麼來了?”因為耳背,他的聲音難免大了些。
林榆正疑惑著,邵牧原走過去,拍拍大叔的肩膀,“韓叔伯,我帶女朋友一起來定西裝。”
“阿榆,這是韓叔伯,從小看著我長大。”林榆乖巧地點點頭,走近了些。
聽到‘女朋友’三個字,韓叔伯眼前一亮,一眨眼的功夫竄到林榆麵前。
他瞧了又瞧,咂咂嘴,轉頭衝身後的邵牧原大聲說話,“牧牧你好福氣呀,這孩子一看就是富貴命,旺夫相!哈哈哈!”
林榆被韓叔伯的話嚇到了,邵牧原卻在原地笑得有鼻子有眼的。
“丫頭多大了,成年了嗎?”韓叔伯倒是耿直,想說什麼說什麼。
林榆淺淺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韓叔伯,我馬上23歲啦!”
“誒呦,”他伸手拍了拍邵牧原的腦袋,“你小子跟你爹一個德行是吧,就喜歡小的,幸好這姑娘成年了,要不然…”韓叔伯搖搖頭,歎了口氣,“真是造孽喲!”
“韓叔伯,您可盼我點好吧!”他擱在韓叔伯和林榆之間,拉了拉林榆的手,生怕她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