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蕪”這個名字本身就帶有一種詩意和寧靜感。而當它與深秋相結合時,更能展現出一種獨特的氛圍和景象。
深秋的早晨,陽光透過稀薄的霧氣灑在廣袤的草原上,給人一種朦朧而溫暖的感覺。遠處的山巒被染上了淡淡的紅色或橙色,與草原的金黃色相互映襯,形成一幅美麗的畫卷。
而這深秋的美,卻由邵牧原一人獨自欣賞。
他釣了三天的魚,釣上來,放生,再釣上來,再放生。每次都是一坐就是一天,從太陽蒙蒙亮到黑夜席卷了整個世界。
嘴裡沒有一句話,腦子裡卻已經訴說了千萬次。
釣魚釣了三天,他跟林榆的冷戰也到了第三天。
事情的起因是,林榆在剛開學的時候就給國外的導師發了海量的套磁信,她一直瞞著,要不是他開口問,或許臨出國前他才能知道她心裡最想到達的彼岸。
林榆不擅長撒謊,更不擅長掩飾,尤其是在邵牧原麵前。
兩年多的相處,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足以讓他充分地了解她,她眼神的飄忽,她心思的細膩,她可愛的偏執,她憨癡的嬌態…哪怕隻是一個細小的動作,他都能讀出她的心思來。
獨自一人時,他總會覺得自己愛得有些沉重,有些過尤而不及,見過那麼多女人,形色各異,各有所長,卻被這一個深深地吸引、著迷,就像某種尋求最優解的遍曆算法,遍曆無數次,隻為找到那個最優解。
這個最優解不是外在條件最好,而是與他靈魂契合的內在美。聽起來很是虛幻,連邵牧原自己都覺得,矯情,他會這樣標榜自己的想法。
然後奮力告誡自己,適可而止。
可次次見到她,見到他的阿榆,洋溢著好看的酒窩,興衝衝地奔襲而來,將他撞了個滿懷。
他開始愛上擁抱,愛上呢喃軟語,愛上她的香吻,愛上她的一切。
當她沒有主動提及並隱瞞自己的想法時,他覺得天都塌了。
上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就是母親跳樓的瞬間。
害怕、恐懼、窒息、慌茫,當所有消極的情緒積攢在一起,就會被無限放大,然後去執行一場沒有是非對錯之分的爭吵。
“你是不是等那邊錄取通知書到了才告訴我?”眼裡布滿血絲,他的聲音仍然是輕的,語氣卻多了幾分嚴肅。
林榆低著頭,扒拉著碗裡的餃子。
餃子是倆人一起包的,這一次,邵牧原包的終於不是皮兒厚餡兒少的餃子了。
將碗底最後一點醋裹滿餃子,一顆白滾滾、熱騰騰的餃子被塞進嘴裡,嘴巴被塞得滿滿當當,跟餃子似的鼓鼓囊囊的,口齒留香,鮮美不絕。
邵牧原知道,她故意的,這樣她就能擠出時間的縫隙,找合適的辯詞了。
雖說很生氣,但手還是不自覺地伸向紙巾盒,自然而然地遞給她。
她吃飯一向是需要照顧的,跟小孩一樣。
他逢人就這樣說。
碗裡的醋又添了一些,林榆卻隻顧著把嘴裡的餃子嚼碎,順著喉嚨,運到食管,留進胃裡。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將醋壺放在一旁,玻璃餐桌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一麵照妖鏡,讓林榆無處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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