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包間裡，燈光有些昏暗，氣氛卻緊張得如同拉滿的弓弦。楊小明身著筆挺的西裝，可此刻領帶已被扯得有些歪斜，額頭上青筋暴起，滿臉漲得通紅，像一隻被激怒的獅子，猛地將手中的文件狠狠摔在桌上，“媽的，臨市的領導都在乾什麼啊？怎麼這麼不負責任啊？”他一邊怒吼著，一邊在包間裡來回踱步，雙手不停地在空中揮舞，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魏明明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蹺著二郎腿，臉上掛著一抹看似和善卻讓人感覺虛偽的笑容。他推了推鼻梁上那副精致的眼鏡，不緊不慢地說道：“楊老板，不要這麼暴躁嘛。有什麼事情我們自己先看看怎麼解決，何必發這麼大的火呢？”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眼睛裡卻閃過一絲輕蔑，似乎在嘲笑楊小明的失態。
“魏明明，你們到底還想乾什麼啊？”楊小明幾步跨到魏明明麵前，雙手緊緊握拳，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我楊小明在商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自問對你們不薄，要錢我給你們錢，要什麼給你們什麼？可現在呢？我們公司的審批項目又被你們扣了半個月了！”說到此處，他的眼眶微微泛紅，臉上滿是無奈和無助，那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仿佛麵對這一切他已無計可施。
魏明明依舊笑眯眯的，隻是那笑容裡更多的是敷衍和冷漠。他站起身來，整了整自己的西裝，緩緩開口道：“楊老板，我們已經在給你辦理這些了。這不是到了年關了嗎？各個部門的工作都堆積如山，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你也要理解一下嘛。”他一邊說著，一邊漫不經心地用手撣了撣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眼睛卻始終沒有正眼瞧過楊小明。
“你們不要說這個，我們大不了撤出臨市，幾千萬我們還是花得起的，你們這樣做真是惡心透頂！”楊小明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臉上的憤怒已經快要溢出來。他轉身就往包間門口走去，腳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帶著他對這個地方的失望和決絕。
“楊老板，你這樣說我會不高興的。”魏明明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快步走到楊小明身後，舉起右手，帶著一股狠勁拍在楊小明的臉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一會我們的方市長就過來，你最好收起你這副態度，小心我讓你去勞教所住兩天。”他的眼神裡充滿了威脅，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在為自己的這一舉動而得意。
“你們就是一群土匪，沒有你們鎮麼乾的！”楊小明捂著臉頰，眼中燃燒著怒火，瞪著魏明明，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有些沙啞。他再次轉身，毫不猶豫地朝著門口走去，那架勢仿佛一秒都不想再在這裡多待。
就在這時，包間的門被輕輕推開，方斌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深色的中山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臉上帶著一絲歉意的微笑，眼神卻在包間裡快速地掃視了一圈，似乎在觀察著什麼。看到一臉不悅的楊小明，他立刻快走幾步，主動伸出右手，熱情地說道：“不好意思啊，楊老板，這段時間比較忙，實在是抽不開身，所以就冷落了你。”他的聲音洪亮而親切，讓人感覺如沐春風，可眼神深處卻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精明。
楊小明看到方斌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心裡一陣厭惡，身體下意識地往旁邊一閃，躲開了方斌伸過來的手。他冷冷地看著方斌，沒有說話，但眼神裡的不滿和憤怒已經說明了一切。
方斌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常態。不過，那一絲被冒犯的不悅還是從他的眼中一閃而過。他看著楊小明，收起了之前的偽裝，語氣變得有些生硬：“怎麼，楊老板對我的服務不滿意嗎？還是對我們臨市有意見啊？”
“方市長，你們不能這麼乾，你們這麼做就不怕你們紀委的周書記嗎？”楊小明氣憤地說道，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我們可是你們請過來投資的，不是你們的錢袋子，你們不能一直壓榨我們！”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方斌，仿佛要從對方的臉上找到答案，雙手也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顯示出他此刻內心的緊張和憤怒。
“哎喲，這裡麵一定有誤會。”方斌臉上再次堆滿笑容，隻是那笑容看起來有些牽強。他再次伸出右手，一把拉住想要躲開的楊小明，稍微用力將他往餐桌方向拽了拽，“最近省市都在抓反腐工作，我們又怎麼會頂風作案呢？如果真的有什麼問題，你就到市紀委周書記那裡告我們，我們絕對不會有一句責備的話。”他的眼神看似真誠，可卻隱隱透露出一絲不屑，似乎篤定楊小明不敢真的去舉報。
“嗯，我哪敢啊？魏主任還要把我送到拘留所呢！”楊小明用力甩開方斌的手，聲音裡充滿了嘲諷和憤怒，眼睛狠狠地瞪著魏明明。
“這個不能夠，要是他這麼乾了，我一定把他的腿打斷，放心！”方斌說著，臉上露出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拍了拍楊小明的肩膀，眼神卻有意無意地掃了魏明明一眼，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然後，他拉著楊小明的手，徑直走到餐桌前，輕輕拉開一張椅子，笑著說：“坐吧，我們喝一杯再說你們場地的事情，等會我說完了你一定不會這麼生氣了。”他的語氣裡充滿了自信，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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