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年光景,趙充國已是第二次到廷尉,趙充國不禁感慨京城真是一個多事之地。
事已至此,所有的疑點都集中到了趙充國身上,趙充國雙眉緊蹙,陷入不解。此時此刻,趙充國這才發覺自己對娜綺絲其實一無所知,更沒想到她會作出驚天大案。可是回想起與娜綺絲的相遇相識,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點點滴滴都清晰浮現在心頭。
趙充國不相信娜綺絲竟會入宮行竊,而且一切都那麼恰到好處,水到渠成,怎麼會是她一個嬌弱女子所能為?可是現在偏偏又失蹤了不見蹤影,卻又不得不相信。
見到江充,趙充國將整個過程敘述了一遍,江充見趙充國所說與李延年所說彆無二致,毫無破綻。屬下早已將趙充國拒捕,後被太子解圍一事告知江充。
李延年是皇親國戚,不便加之刑罰,所以隻能暫時放回,交代不可遠行。趙充國有太子撐腰,且供詞沒有破綻,江充便讓其待在京城,以便隨時等候廷尉的傳喚,待奏明皇上再作處置。
江充因為此事對太子心有不滿,心想你個太子有什麼可牛的,現在皇子又不是隻有你一個,竟然管閒事管到我江充頭上了,你們這些皇親國戚遲早有栽在我江充手裡的一天。
從廷尉府出來,趙充國立刻到詠雪樓尋找娜綺絲,附近都找遍了,都找不到,娜綺絲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長安城內,天子腳下還有什麼地方是目所不能及的呢?
未央宮。
隻見車馬嚴整,帷帳華麗,宦官宮女前呼後擁,原來是李夫人鑾駕到,請求麵聖。
此時武帝正在未央宮內處理政務,河西四郡要遷入人口,大搞建設鞏固戰果。南方新開百越之地,也要建設穩定,一堆事情擺在案頭。
蘇文前來稟報,將李夫人的請求告知武帝,武帝略一沉吟,準許李夫人覲見。
李夫人鳳儀生姿,傾國傾城,拾級而上,宮中之人無不為之傾倒。
見到漢武帝,李夫人拜伏於地行禮道“吾皇萬歲。”
武帝語氣平和地說道“愛妃請起,不必多禮,今日為何親自到未央宮,愛妃有何要事嗎?”
為何而來,武帝心內早已猜個八九分,李夫人應該是為祭天金人掉包失竊一案而來,所以明知故問。
李夫人並未起身,而是略帶哭腔又略帶撒嬌地向漢武帝傾訴道“如果皇上不信奴婢,奴婢就不起來。”
武帝繼續問道“愛妃有話直說,朕怎麼會不相信你呢?”
李夫人這才直言道“那日確是臣妾向皇上借的祭天金人觀看,可是臣妾也是受人迷惑,並未想過要盜竊寶物,更彆提有此行動,臣妾一家人對皇上忠心耿耿,此心可昭日月,天地可鑒,如若皇上不信,臣妾願以死明誌!”邊說眼淚邊撲簌簌往下落。
武帝略微安撫道“此事朕已交給江充去辦了,自會有分曉,朕相信愛妃斷不會有此貪念,隻是那祭天金人乃是冠軍侯當年從匈奴王庭繳獲親自交給朕的,朕這麼多年一直珍藏,時刻不敢忘記掃平匈奴,如今竟然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掉包了,朕怎能不追查。”
“原來還是皇後一族更讓皇上惦念。”
李夫人聽完後在心內想到,但是嘴上不敢如此說,隻能磕頭道“臣妾明白皇上的用心,謝皇上相信臣妾,臣妾一家定當為皇上竭忠儘力。”
李夫人此行正是為了保全自己在漢武帝心中的形象,保全武帝對自己家族的信任,也是保全自己兄弟李廣利的地位。
武帝心想祭天金人也不過就是一個純金打造的寶物而已,以李家的權勢還不至於冒著得罪皇帝的風險去貪這一個物件。而且還那麼明目張膽,弄得人人都知道自己曾接觸過祭天金人,很顯然不太可能!
於是武帝臉上露出了笑容,走上前去輕輕扶起了李夫人並關切地問道“愛妃請起,久跪對身體不好,朕什麼時候說過不信任你了,那金人想必是被匈奴人派奸細盜走了。”
“匈奴人陰險狡猾,聖物被繳,當然心有不甘,所以一直伺機報複,朕一定會奪回來的。”
李夫人見武帝寬慰自己,知道沒有失寵,頓時轉悲為喜,站起身後命人取來食盒,對武帝笑道“這是臣妾用所栽培的奇花親手釀的糕點,皇上日夜為國事操勞,請用一點吧!”
然後轉身遞給蘇文道“有勞蘇公公了,請好好伺候皇上!”
說完又對武帝施禮道“皇上國事繁忙,臣妾就不打擾皇上了,臣妾告退。”
武帝見李夫人如此賢惠又知進退,越發喜愛,便讓蘇文接了奇花糕,與李夫人攜手同行。到了門口方才告彆,李夫人起了儀駕回宮去了!
李夫人回宮後,擦了擦額頭微微冒出的香汗,與等候於此的李延年道“虛驚一場。”
忽然嬛兒來報說李廣利入宮看望姐姐來了,李夫人讓嬛兒快請。
李廣利進來後給姐姐施禮。
李夫人道“弟弟不必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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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李廣利跪坐於側,對李夫人道“聽說姐姐今日入宮麵聖了,結果如何?”
李夫人道“不知兄長延年如何舉薦的人,此女竟是個奸細,這幾日廷尉沒少找我問話,還好你姐姐我深得聖心,向皇上表明了忠心,說明那奸細與我李家並無關係,皇上這才不再懷疑。否則那祭天金人乃是皇上的愛物意義非凡,要真怪罪下來後果不堪設想。”
李廣利聽如此說,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思索片刻後對李夫人道“皇上並未對我有半句詢問,估計是顧及我的顏麵,那祭天金人乃是霍去病繳獲,如果用此物質詢於我,怕我生嫌隙,故而旁敲側擊。”
李夫人慨歎道“做姐姐的又何嘗不知呢,所以說你們這些兄弟也要多體諒體諒為姐的不容易啊,多在戰場上殺敵立功為姐姐爭口氣。”
“你們爭氣了,姐姐我也好在這深宮中長臉,彆在皇後一家麵前矮了半截,他霍去病能繳獲,難不成你不行?”
一番話說得李廣利臉青一陣紅一陣,語塞一會後拱手道“姐姐教訓的是,弟弟一定建立不世之功,揚名立萬,也給姐姐揚眉吐氣。”
李延年對李廣利道“此事為兄現如今依然心存諸多疑惑與不解,務必找出娜綺絲,查明真相。”
李夫人三人在宮內你一言我一語,不覺已半晌,李延年與李廣利站起身告辭而去。
回到府上,李廣利傳趙充國到府上相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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