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單純的阿笠博士並沒有以貌取人,哪怕眼前這個人看上去一身可疑的黑衣,也沒有就這樣把他當成犯罪分子。
他問向麵無表情的灰原哀。
“您就是阿笠先生吧?”格蘭菲迪笑著伸出手,博士一頭霧水地跟他握了握手。
“我是小哀的表哥,灰原樂,多謝您對小哀長期以來的照顧了。”
“哦,是哀君的表哥啊。”阿笠博士恍然大悟,笑嗬嗬地摸了摸稀疏的頭頂。
“與其說是我照顧哀君,不如說她照顧我更多一點。”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看著這個不著調的老頭,灰原哀更加心累。
灰原哀這個假名字都是你親自取的,怎麼可能會有什麼一看就很可疑的表哥啊!
而且還叫這麼敷衍的名字!
似乎是她在心底的呐喊奏了效,阿笠博士也終於醒悟過來,在她耳邊小聲問道“呐,哀君,你是逃亡出來的,怎麼會有個哥哥啊?”
灰原哀擠出一對死魚眼。
隨後歎了口氣“看他的打扮就知道了吧,他是那些家夥的同夥,格蘭菲迪。”
“什麼?!”阿笠博士十分驚訝地叫出聲,僵硬著脖子一點點看向格蘭菲迪。
格蘭菲迪站在三小隻旁邊,和他們一起望著那座壯觀的劇場,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
千代光走了過來,將票分了一張給灰原哀,手上不知什麼時候還多了一隻。
他眯了眯眼,也將目光投了過去“也就是說,你的身份已經暴露在組織那裡了?”
語氣似乎有點危險。
然而灰原哀卻搖了搖頭。
“不清楚。”
“格蘭菲迪確實是看穿了我的身份,不僅如此,還有工藤也暴露了。”
“隻是他好像沒有將這件事捅出去,至少琴酒他們應該是不知道的,不然我們也不可能悠閒地在這裡看演出。”
灰原哀心中越發迷惘。
說來上次在杯戶飯店,就是格蘭菲迪故意放過了她。
一開始導致她變小逃脫的那顆藥也是他悄悄藏在她衣領中的。
這個男人的立場實在成謎
可他殺死姐姐時,卻又那麼果斷,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怎麼了,阿笠先生?”格蘭菲迪似乎注意到他們這邊空氣凝固了太久,疑惑地問了一聲。
“啊,沒事”阿笠博士強顏歡笑道。
就算神經大條如他,此時都不禁有股巨大的壓力。
“博士,灰原哥哥他也是一個人,不如讓他跟我們一起看表演吧!”步美“善解人意”地提議道。
“啊?”阿笠博士汗流浹背。
光彥正認真地打量著格蘭菲迪這一身裝扮。
仔細一看的話,這種純黑色的長風衣搭配上高禮帽還挺有風味的,留長的散發更是個性十足啊
他又用餘光向灰原同學看去,隻見從這位灰原哥哥出現以來,她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身上。
改天要不要買一套差不多的衣服試試看呢?
頭發想留這麼長倒是很困難,用假發湊合一下得了。
結果到最後,阿笠博士也沒能說出一個不字,生怕惹怒了這位,搞出什麼大動靜出來。
千代光則是一臉無所謂地吃著。
而灰原哀的強烈抗議則是被格蘭菲迪直接無視掉了。
再加上三小隻還挺樂意的樣子。
最終格蘭菲迪絲毫沒有不受歡迎的自覺,十分自然地跟著幾人看完了這場精彩的馬戲團表演。
那隻白獅子出場的時候,他還津津有味地拍了幾張照片。
三小隻倒還好,不知內情玩得很開心,千代光那家夥則仍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甚至還分了點給格蘭菲迪。
不過灰原哀和阿笠博士倒是苦了,一整場演出下來不知道看了個啥,味如嚼蠟。
他們一直警惕著身邊的格蘭菲迪,提心吊膽的,到表演結束都有些精神恍惚了。
平安走出劇場時,灰原哀還有種不真實感。
她是誰?
是叛逃的雪莉啊!
格蘭菲迪是誰?
是組織的乾部!
是殺死她姐姐的凶手!
現在竟然在一起和平地看完了一場馬戲表演?
這種強烈的荒誕之感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沒有清醒。
“這種世界知名的馬戲團確實不一樣啊,一般團隊作為壓軸的空中飛人和人體大炮,在這裡隻是平常的項目。”格蘭菲迪湊在三小隻之中,一本正經地發表著觀後感。
“對啊對啊,作為主角的白獅子也很帥,簡直就像電影演的草原之王一樣!”步美小臉興奮得撲紅。
元太也十分激動“最後的騎士和獅王對決,就像勇者鬥惡龍的遊戲!”
一夥人嘰嘰喳喳地走出劇場,就看到一群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圍著一個頭發灰白的外國男人。
此時那個外國男人似乎很為難的樣子,想要擺脫那些記者,卻被話筒懟在臉上動彈不得。
元太好奇地望著那邊“那些人圍著的那個伯伯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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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笠博士翻開入場手冊看了看“哦,他好像就是剛剛那場演出的負責人,蘭迪霍克先生。”
“他在美國南部的澳洲出生,靠著石油起家,出於興趣飼養了許多動物,他的兒女對著動物有同樣的喜愛,所以成立了這個馬戲團,到世界各地去進行表演。”
“你看,這本冊子最後一頁就有他們一家的照片。”
步美接過手冊,果然在最後看到了印著的照片。
“啊,真的呢。”
光彥有些困惑“看他那個樣子應該很困擾吧,既然是名人的話,為什麼出門不帶保鏢呢?”
千代光指著手冊上的一行字“他總是說自己家裡世代都是牛仔,依靠自己就夠了,所以出門在外從來不帶保鏢。”
灰原哀對這些東西完全不感興趣,她隻是謹慎地盯著繞到她身旁的格蘭菲迪。
“才不是什麼蘭迪霍克哦。”
格蘭菲迪蹲下身子,搭著灰原哀的肩膀,指著那個外國男人低聲說“fool、betray、ignoble。”
“愚蠢、背叛、卑鄙。”
“他是fbi。”
“詹姆斯·布萊克,赤井秀一的直屬上司,他們在紐約時是與組織對抗最多的小組,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改變策略,轉移到東京來了。”
灰原哀沉默了片刻,輕輕撥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這些東西我一點都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