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聽完白鳥和高木的談話,三個假小孩都感到心情有些沉重。
柯南更是檢索關鍵詞,一臉思索。
灰原哀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麼,說道“彆想了,三年前格蘭菲迪還在紐約呢,而且他也不是那種爆炸前會發預告的人。”
被看破想法,柯南尷尬地笑了笑,也沒有反駁。
千代光忽然道“在這個故事裡,雖然另一顆炸彈被找到了,但凶手並沒有落網,沒錯吧?”
柯南一愣,腦海霎時間閃過一道靈光。
“你們有沒有想過,這群搶劫郵局的劫匪是從哪裡搞來的炸彈?”他的表情很凝重。
“如果有人給他們炸藥,指使他們在人群中安放炸彈,並且給警視廳發去預告函”
他看著白鳥警官走到自己的車子旁邊,正準備拉開車門,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
“如果真的隻是那群劫匪想要引起混亂的話,怎麼可能精準將炸彈放在變裝後的高木警官車子裡?”
“這是兩起事件!”
柯南話音剛落,千代光就動了。
他迅速壓低身形,如一隻敏捷的獵豹,琥珀色的瞳中反射出冷峻的光,三步化作兩步衝到白鳥身邊,用不由掙脫的力道將他扯開。
白鳥還沒反應過來,就倒退幾步,然而他的手已經握在了車門把手上,這一退,便打開了車門。
轟!!!
火光和爆風瞬間將車門轟飛,連帶著千代光和白鳥警官都被炸開很遠,變形的車門壓在他們身上,沒了動靜。
灰原哀瞳孔一縮,不顧猛烈的火焰和濃煙,跑過去將車門掀開,就看到兩人頭破血流地倒在地上,白鳥已經暈了過去。
由於爆炸時離得更近,白鳥警官前胸和手臂有明顯的燒傷,而千代光則是被炸飛時被壓在下麵,背後被馬路擦出了一大片血色,幾乎沒有完好的皮膚,銀白的頭發染上血紅。
“麻煩幫我移開一點,白鳥警官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千代光微微牽動了一下嘴角,用稱得上奄奄一息的聲音強笑。
“過來幫忙!”灰原哀對柯南喊了一聲,兩人一同將壓在千代光身上的白鳥警官搬開,讓他們平躺在地上,隨後撥打了1101novel.com。
“保持清醒,救護車馬上就會來。”她冷靜地對著躺在地上的千代光說道。
然而千代光隻是眨了眨眼,琥珀色的瞳孔有些渙散,仿佛在儘力凝實,卻又找不到聚焦點,灰原哀隱約感覺他好像看不到自己,猶豫了一下,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千代光的瞳孔並沒有變化。
“你現在有什麼感覺?”灰原哀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頸側動脈,感覺脈搏有些微弱,情況顯然不容樂觀。
“你是在說話嗎?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震動,好像有點耳鳴了”
灰原哀沒辦法,隻好俯下身子,幾乎貼在他耳邊,加大了些聲音又重複了一遍。
“我感覺背後有點癢,眼前有些發黑我看不見你了。”
有些冰涼的小手搭上他的額頭,灰原哀儘量保持著心境的平穩,判斷著千代光此時的狀態。
皮膚在發燙,意識模糊,組織不起有邏輯的話語,聽力受損,有顯著的失明反應,無法判斷是否是應激性的短暫失明,四肢無力,神經係統可能受到了損傷,恐怕是傷到了腦袋。
這不是腦震蕩之類的小傷,近距離爆破帶來的是瞬間的衝擊和音爆。
她深吸一口氣,回頭看見街道的一端因為先前的爆炸被封鎖,救護車可能進不來了。
而東京spirits隊的勝利遊行則堵住了另一端的十字路口。
高木很快帶著目暮警部趕來接管了現場,他們到這裡的第一時間接收到的不是柯南的問題,也不是小孩子們七嘴八舌的線索,而是灰原哀有些冷漠的指示。
“請把那些不相乾的人趕走,他們擋住了交通樞紐,所造成救護車晚到的每一秒都是插在傷者身上的刀。”
目暮警部差點被那種目光凍結在原地,要知道之前他對這個小女孩的印象可是不錯的,畢竟每次三小隻搗亂,柯南和千代亂問問題的時候,這個小女孩都表現得很安靜,他本以為這大概是少年偵探團裡唯一的正常孩子了。
沒想到發起火來這麼恐怖
不過他看到千代光和白鳥的傷勢時,臉色也嚴肅了起來,知道不能拖延,立刻派人強硬地驅趕了擠成一團的人群。
三小隻看到千代傷重,也從佐藤那邊跑過來,步美含著兩大包眼淚就要哭,光彥也一臉擔憂,就連元太的表情也十分傷心。
然而他們還沒跑到這邊,就被灰原哀冷冷地嗬止住了。
“回去。”
步美委屈巴巴地哭出聲“可是千代他”
“現在,趕緊,回家去。”灰原哀沒有給她說完,毫不猶豫地打斷,語聲沒有半點波瀾。
“我們是少年偵探團,怎麼可能放任受傷的同伴不管?!”光彥有些生氣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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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說第三遍。”灰原哀平靜地看著他們,語氣不凶,但莫名給人一種壓力。
柯南也走過來,放輕了語氣說“好啦好啦,大家跟著佐藤警官先回去吧,連續發生兩起爆炸,這裡對小孩子來說太危險了。”
最終在柯南的連哄帶騙之下,三小隻也隻好神情低落地坐上車,離開了。
“我說你啊,平常那麼慣著他們,現在突然擺出一張可怕的冷臉,叫小孩子們怎麼習慣嘛”柯南送走了三小隻,也感到有些心累,走了過來。
灰原哀沒有說話,她就是出於擔心才會讓孩子們趕快回去,若是平常,她自然不會吝嗇溫柔,向他們解釋原因,但現在她根本沒有心情說那麼多來讓這群孩子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她沒空分心去帶孩子。
在看到千代光那無神眸子的一瞬間,她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般,情緒幾乎失控。
這讓她想起了那天夜裡看到的那份實驗日誌。
他好不容易從地獄爬出來,她不能讓他墜回去。
她不能放任自己第二次任由他毀滅。
灰原哀是個很奇怪的人,她總是把質疑留給自己,她永不承認自己會成為某人的救世主,卻極力將其他人受到的傷害攬到自己的身上,自己把自己看做令他人受傷的凶手。
就比如千代光。
無疑,真正令他受儘折磨的是組織,而不是灰原哀。
不會有人被槍打傷後去痛恨製造槍的人,但灰原哀會,她就是造出那把槍的人,並堅定地認為自己應該下地獄。
愧疚是一把好刀,而這個女人最擅長用這把刀在自己身上來來回回地剜肉。
她不會因為自己的藥給了千代光第二次生命而認為千代欠她什麼,卻會為並非她造成的傷害而折磨自己,夜夜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