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記……我……”
見朱紅吞吞吐吐,陳陽臉色一沉,“你什麼你,要是再不說實話,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保衛科……”
“不要!我說……”朱紅嚇得連忙喊道。
“那五百萬是李軍給我的……”
“什麼意思?他每個月工資就那麼點,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錢,你老實交代,這群這錢到底從哪來的……”
朱紅搖搖頭道,“陳書記,這錢不是您想的那樣,李軍雖然工資不高,但他這個人很有才華,平時不工作的時候,喜歡寫寫小說,黃粱一夢你聽說過沒有……”
聽到這幾個字,陳陽眉頭微皺,他私下裡不忙的時候,偶爾也喜歡看小說,黃粱一夢是最近幾年官文作者裡的一匹黑馬,因為文風大膽,而且尺度很大,特彆是對官場男女之間的事情描寫的很細膩,深受一批作者喜愛,而且在新媒體市場很受歡迎。
“你的意思是李軍就是黃粱一夢?”陳陽問道。
朱紅點點頭,“沒錯!這幾年,他寫書賺了一點錢,不僅給我買了套房子,還給他老婆孩子買了車,他曾經跟我說過,專門給我準備了五百萬的支票……”
聽到這些,陳陽心裡暗道,乖乖,原來寫小說那麼掙錢,怪不得平時看李軍這家夥悶聲不吭,原來是在發大財。
“那你為什麼會有他的辦公室鑰匙,而且在這個時候過來拿支票……”
麵對陳陽審視的目光,朱紅底氣不足道,“我平時加班比較多,他擔心我休息不好,就把辦公室鑰匙給我,讓我來這裡休息……”
對於朱紅的這番解釋,陳陽還是覺得有點牽強,畢竟大半夜的來李軍辦公室裡找錢,實在太讓人難以理解。
“你為什麼現在這個時候過來,該不會說白天過來不方便吧……”
朱紅點點頭,“確實有這一方麵的原因,不過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我怕被人捷足先登……”
“什麼意思……”
朱紅頓了一下說道,“因為我知道他已經死了……”
“你怎麼知道……”陳陽連忙質問道,他知道李軍跳江的消息也是剛剛的事情,這女人怎麼會那麼快知道。
朱紅歎了口氣道,“我就知道他會走這一步,今天下午的時候,他給我發了條短信說他良心實在過意不去,所以決定以死謝罪,還讓我來他辦公室裡把五百萬拿走……”
聽到這番話,陳陽十分震驚,如果這女人說的是真的,那李軍很顯然是畏罪自殺,什麼叫良心過意不去,什麼又叫以死謝罪?
“他犯了什麼錯,連命都不要了……”陳陽質問道。
朱紅搖搖頭,“說實話,我真不知道,工作上的事情他從來沒跟我說過……”
看著這女人平靜的表情,陳陽覺得很意外,既然她和李軍感情那麼好,為什麼李軍死了,竟然看不出她難過的樣子。
“李軍還跟你說了什麼……”
“陳書記,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陳陽皺了一下眉頭繼續問道,“你剛剛說怕被人捷足先登什麼意思……”
“那五百萬,雖然李軍說是留給我的,但並沒有什麼書麵的材料或者聊天記錄能夠證明,即使他和老婆已經離婚了,但還有孩子,我要是不把這錢拿著,他的孩子肯定會跟我分這些錢……”
陳陽冷聲道,“哼!自作聰明!你以為你這麼做,就能拿到錢嘛?他的孩子是法定財產繼承人,你算他什麼人,從法律意義上來說。這錢根本就不屬於你……”
“可是他明明跟我說了,這錢就是給我的!我不管,我一定要拿到這筆錢!”說著,便開始繼續翻箱倒櫃起來。
陳陽厲聲斥道,“你給我住手!李軍目前的死因還不明確,你這是在破壞證據,警察完全有理由把你抓起來……”
聽到這句話,朱紅嚇得連忙停下來,突然哇地一下哭了起來,“李軍,你個王八蛋,一個人說走就走了,把我們母子倆撇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啊……”
聽到這句話,陳陽下意識地看向這女人的肚子,果然看上去有些隆起,這讓他不由地有些同情。
“好了!哭什麼哭!我馬上把紀委喊過來,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她們不會難為你的……”
朱紅一聽,嚇得連忙懇求道,“不要!紀委要是知道我和他的關係,以後我還怎麼在單位待下去……”
“哼!既然敢做,那就要敢當,隻要你身正,就不怕影子斜……”
說著,陳陽便拿起電話打給了栗宏。
十分鐘後,紀委的同誌趕到這裡,將朱紅帶走,隨即對李軍的辦公室進行搜查。
第二天一早,市政府小食堂,栗宏一邊吃著早飯,一邊彙報著,“陳書記,經過昨天晚上的搜查,在李軍辦公室除了搜到一張五百萬的支票,並沒有其他受賄物品……”
看來朱紅這女人並沒有撒謊,陳陽說道,“你們查一下這五百萬的來源,先從稅務部門查起,如果朱紅說的沒錯的話,小說平台肯定會給李軍繳稅,隻要把他的繳稅記錄掉出來,稿費自然也就一目了然……”
栗宏點點頭,“他的秘書和關係密切的副秘書長,您看是不是要喊過去文化……”
聽到這句話,陳陽有些不高興,“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如何辦案是你們紀委分內的事情,總是向我請示,是不是不敢擔當……”
其實栗宏還真不是這麼想的,恰恰相反,她之所以事無巨細地請示陳陽,是打內心裡佩服他的洞察分析能力,希望能夠得到他的指導。
見栗宏情緒有些低落,陳陽收起嚴肅的表情,笑著說道,“栗宏書記,在我眼裡,你是個能力很強的人,所以應該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在李軍這件事上,你應該大膽一點……”
得到了陳陽的鼓勵,栗宏笑道,“陳書記,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就在這時,張明星走了過來,“陳書記,剛剛接到通知,省環保督導組今天下午將要進駐江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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