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的照映下更顯得樹影婆娑,此時的街道來往的人並不多,身旁的女子緊緊地抓著他的胳膊,兩人行走在漫長的坡道上。
他早就找人打聽過了,附近的美食街並不遠,他們隻需再走幾百米的路。
跟前女子身上的馨香衝刺著他的鼻腔,讓林佑康心中微微的有些躁動,他問她在法國這些年做些什麼,然而鬱葭似乎並不怎麼願意說起那段往事。林佑康也不勉強,一路上兩人的話並不多,很快就來到了還在營業的一家大排檔。
眼瞅著已經夜裡十二點了,大排檔的生意很不錯,隻是環境和衛生差一些。外麵兩桌一幫東北大老爺們兒赤著膀子在那劃拳喝酒。
林佑康疑惑地看了鬱葭一眼,說“要不咱們換一家?”
“沒事,就這裡吧。都這個點了,隻怕沒什麼店子營業了。”鬱葭對環境根本沒什麼要求,她徑直地去了裡麵的屋子。
服務員拿著菜單就跟過來了,熱情地向兩位推銷店裡的招牌菜。
鬱葭拿過菜單看了一會兒,然後指著招牌菜那一欄說“每樣來一份。”
“小姐,最下麵的兩種咱們已經沒了。”
“沒事,有什麼你們上什麼吧。”鬱葭又點了幾個其他的菜,然後就說“我想喝烏梅湯,你們這裡有嗎?”
“有的,有的,您稍等。”
鬱葭點單也不看價格,好幾道都是店裡最貴的,對這家店子來說今天來了大主顧,自然得好生招呼。
烏梅湯端上來後,林佑康不勞服務員動手,他親自給鬱葭盛了一杯送到她手上。
“你這裡是準備回國了嗎?還是隻是偶爾回來看看?”
“現在兩地跑,我也做不了主。”
林佑康便又想起了她隨行的那些人,她的行動被那些人控製著,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來曆?女兒情況不好,難道齊家和鬱家都不知道?
不過見鬱葭跟前的狀態也不像是被苛待的樣子。他滿腦子的漿糊,一時理不出頭。
“你姥爺怎樣呢?年初的時候回去也沒見著他,你舅舅說他狀況不怎麼好。”林佑康將話題扯回了齊家。
鬱葭說“五一的時候我就是回來奔喪的。姥爺走了。”
林佑康有些愕然,他也沒有接到關於齊老教授病逝的事,不過說來他也大半年沒有回去過,並不清楚這些情況。
“他這些年身體狀況一直不怎麼好,每到秋冬季節都在遭受病痛的折磨,去年底還檢查出了肝癌。醫生斷定說隻有半年的樣子了。那時候我媽停下了電視台的工作,專門陪了他半年。隻是癌症病人到了晚期實在太痛苦,我姥爺那樣的人您是知道的,據我媽說到後麵意識不清醒,連兒女都不認識了。而且據說癌痛很要人命。”
鬱葭提起自己的姥爺心裡自然發酸,幾度都差點落下眼淚。林佑康將麵巾紙遞給了她,讓她擦擦淚。
鬱葭又說“在彆人麵前我從不說我姥爺的事,永遠都是一張笑臉,但是見了你……”說到這裡又有些忍不住,眼淚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嘩嘩落下。
“抱歉。”
“沒事的,你壓力不小吧,情緒發泄一下對身體有利。”
鬱葭嗚嗚地哭了一通,哭過之後仿佛更餓了。
當那些菜品端上來的時候,她大快朵頤地吃了起來,什麼烤生蠔,焗大蝦,蒸螃蟹,此刻她的眼中隻有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