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可認識我叔叔葉世寧?”葉童看著女人,忍不住問出了心裡的疑問。
女人看著前方,眼睛裡閃著淚光,嘴唇顫抖著。
“你定然是認識的,對嗎?還有王四九,王四九你也知道吧?”看到對方的反應,葉童立刻追問道。
“你可是世寧帶回去的那個孩子?”女人吸口氣,看著葉童柔聲問道。
“是,是的。我是葉叔叔帶回葉家的那個孩子。”葉童點頭。
“想來世寧應該出事了,不然,你也不會來到這裡。”女人說著眼淚落了下來。
“葉叔叔擔心被人知道我的身世,然後自殺了,不過這兩個東西是管家給我的,管家說當時葉叔叔是讓他銷毀的,他擔心我以後會用到,因為關係到我的身世,所以便留了下來。我順著上麵的線索找到了香紅院,我湊夠香水院老鴇的眼神裡看出她定然認識這兩個東西,但是她卻說不知道,於是我便在香紅院的門口等,終於發現她出來了,最後跟著她來到了這裡。”葉童不知道為什麼非常信任眼前的女人,一股腦將自己的事情都講了出來。
女人終於忍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把將葉童抱在了懷裡,然後放聲哭了起來。
葉童感覺女人的懷抱非常溫暖,或許是從來沒有人抱過他,他感覺非常舒服,就像躺在了雲朵棉花裡麵,又像是回到了母親的身體裡麵,他忘記了一切煩惱與悲傷,像一個嬰兒一樣沉沉睡著的感覺。世界安靜了下來,葉童仿佛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似乎就是這樣的狀況,讓他安靜地睡著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葉童醒了過來,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他坐下起來,看到了那個女人。
“我?”葉童想起自己先前是被女人抱住,然後竟然睡著了,一時間有點尷尬。
“你睡醒了,來喝點東西吧。”女人倒了一杯熱茶。
葉童走了過去,坐到了女人的對麵,拿起了茶杯,滾燙的熱茶散發著誘人的香味,讓他忍不住喝了一口。
“你判斷的沒錯,我的確認識葉世寧和王四九。”女人說話了。
葉童抬起了頭,看著女人。
女人的目光看著前方,講起了關於她和葉世寧的記憶。
從前麵的禦林街穿過去就是香紅院的後門。
那個夜晚,月黑風高。
女人和同伴在王四九的掩護下一路逃亡來到了禦林街分叉口,眼看著追兵越來越近,王四九提議大家分開走,等到安定下來後,到時候去東邊的莫家茶館見麵,於是女人往前麵走,他帶著同伴往左邊走。沒有多想,女人立刻往前跑去,跑到儘頭的時候才發現那裡竟然是死胡同,而身後的追兵也越來越近,於是女人隻好拍打著香紅院的後門,就在她幾乎絕望的時候,後門開了,然後她迅速跑了進去。
開門的人就是葉世寧,那時候他住在香紅院的後院,是香紅院的貴客。
追兵們跟了過來,然後進行搜查,當時和葉世寧幫著女人逃避了追兵搜查的人正是現在香紅院的老鴇青菱,當時的青菱正當年少,貌美如花,是葉世寧在香水院最喜歡的一個姑娘。
女人衣服襤褸,妝容粗糙,頭發混亂,當時還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樣的情景,竟然會得到葉世寧的青睞,並且從此陷落一生,堅守誓言。
看到追兵離開,女人決定離開。
“這麼晚了,你去哪裡?再說,追兵雖然走了,興許出去還能碰到。你就在我房間吧,放心,這裡除了青菱,不會有其他人過來。這孩子也算乖巧,剛才追兵過來搜查,竟然沒有出聲。”葉世寧看了看女人懷裡的孩子說道。
“真的,可以嗎?我,我其實出來匆忙,沒有,沒錢給你。”女人說道。
“你看我像是缺錢的主嗎?放心住吧,這樣,你先洗漱收拾一下,我出去前廳喝點酒,晚點過來。”葉世寧手裡的扇子一下子打開,哼了一聲走了出去。
也許人和人的相遇就是從彼此信任開始。
青菱給女人打來了熱水,還給她拿了一套嶄新的衣服。於是,女人用熱水擦了下身子,換了新衣服。
本來她以為葉世寧應該很快會回來,結果一直很晚都沒有,後來女人實在困了,便抱著孩子到了床上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人忽然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她警惕地伸手打了過去。
啪,她重重地打在了眼前人的臉上,等到仔細看清楚的時候,才發現眼前的人是葉世寧。
“啊,對不起,對不起。”女人驚慌失措地道歉。
“沒事,沒事。”葉世寧捂著臉,痛苦地說道。
“我不知道是你,真的對不起,我幫你看看吧。”女人紅著臉,愧疚地走過去,看了看葉世寧臉上的情況,還好不算嚴重,隻是有一道紅印,於是她輕輕撫摸了一下,然後吹了吹。
“你真美。”葉世寧呆住了,直直地看著女人。
女人害羞了,她何曾被一個陌生男人這麼看過,一顆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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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沉默了,女人甚至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唐突了,我剛才有點情不自禁。其實剛才你睡著的時候,我並不是有意冒犯的,本來想幫你蓋下被子,結果看到你的樣子被吸引住了。”葉世寧解釋了一下。
“沒關係,你是好人,沒關係的。”不知道為什麼,女人並沒有覺得葉世寧的行為有點乖張放浪,反而心裡有點小歡喜。
“你應該累了吧,早點休息吧,我到地上睡,守著你們。”葉世寧說著從旁邊的櫃子裡拿出了一床被子,放到了地上。
“不,這怎麼好意思,還是我睡地上吧。”女人一聽,慌忙說道。
“這孩子萬一醒了,你也可以哄下,還是床上方便些。”葉世寧將女人拉著,推到了床上。
那個晚上,女人很困,但是卻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兩人在一起住了十九天。
葉世寧提出要帶女人回老家,並且娶她過門。
可是,女人拒絕了,因為她還要和王四九見麵,對於王四九以及他帶走的同伴,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
雖然女人沒有答應跟葉世寧回家,但是那天晚上半夜的時候,卻主動躺到了葉世寧的身邊,從背後抱住了他。
第二天,葉世寧回了老家,並且帶走了那個孩子。兩人約定,一個月後莫家茶館見麵。隻是他們沒想到,那次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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