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彧,我能不能攜恩要求你,不要再讓我打鐵?”
李彧、音姝二人是在李彧的書房一起用膳的。
音姝見李彧對她態度不錯,一個勁的給自己布菜。
遂趁機向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彧隻道“快吃飯,待會兒飯菜涼了!”
音姝無奈,隻好一邊扒飯,一邊繼續問道
“我手無縛雞之力,根本就打不出什麼匕首,何必把精力浪費在此處。
你看在我照顧了你三個月,吃了那麼多苦的份上,你給我換個差吧?”
李彧夾菜的手僵在了半空,他借著昏黃的燭火,
看向了音姝有些粗糙的凍瘡手陷入沉默。
三個月前隨意給音姝安排的打鐵差事,是為了通過關注音姝做事,摸清音姝的脾性和品性。
如今,與音姝朝夕相處了那麼長的時間,音姝的品性他也了解了七七八八。
她雖是妓子,卻媚而不俗,有良知、懂進退、聰慧、能吃苦。
雖然愛財,但卻取之有道。
身份低賤,卻有一身傲骨。
她比王府裡那些華而不實的內宅婦人更讓他感到踏實。
“我已經跟睿王提過此事,睿王很期待你做的匕首。
不若,我幫著你一起打吧?你用鉗子控製方向就行,我來幫你敲打。”
音姝於他有恩,他得用一個信物來銘記音姝對他的恩情。
音姝不悅的皺著眉頭,珍饈美味到了她的口中味同嚼蠟。
她心道,你打就你打,為何還要帶上我。
你直接打好給睿王不就行了嗎?
一頓飯吃得不甚愉快。
但那一晚是睡的格外香甜。
不得不說,沈坅舟準備的這個床,比齊桓和梁佑安的床還要舒適。
以至於到了翌日辰時六刻,被院子裡的母雞下蛋咯咯的叫聲擾了清夢。
音姝這才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彼時打鐵匠們都已經去了後山。
音姝出門伸了個懶腰,沈坅舟見音姝終於醒了,這才去稟告了李彧
“主子,音姝姑娘醒了。”
李彧放下手中的毛筆,搓了搓手對沈坅舟道
“好,命她用完早膳隨我去溶洞。”
“是”。
音姝在沈坅舟形影不離的催促下,不情不願的用完了早膳。
然後跟著一瘸一拐的李彧踏上了去後山的路。
平地的時候,李彧尚能行走自如。
到了上坡路的時候就有些吃力。
祁蕭、沈坅舟與另外兩個隨從走在李彧和音姝後麵二十步的距離。
才走幾步上坡路,李彧額頭的汗珠就密密麻麻的冒了出來。
他受傷這段時日,沒怎麼去過後山,唯二去過的兩次都是坐的肩輿。
今日有音姝在,他想和音姝一同走走。
祁蕭見李彧走的艱難,想要上前去攙扶,卻被沈坅舟給拉住了
“祁兄,不必擔心,自有人會扶主子。”
“音姝,可以扶著我上去嗎?”
音姝會意,立馬扶住了李彧的手臂。
李彧卻順勢與音姝五指相扣。
音姝也沒甚在意,畢竟以前在破廟的時候,扶他去方便,日日都是如此。
他現在是瘸子,她便不再矯情,誰讓他還要幫自己打鐵呢。
而李彧則是想故地重遊。
離開音姝後的這段日子,他時常感覺內心不踏實,
夜裡還會做噩夢,夢見自己被皇兄追殺。
夢裡沒有音姝來救自己,他死無全屍。
待在破廟的三個月,雖是身陷囹圄,可他卻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安定。
“你在大將軍府和遠寧侯府當差的時候,他們對你好嗎?
可有遇到過什麼麻煩?”
這是李彧第一次問起音姝的私事。
在李彧看來,音姝並不是一個喜歡訴苦的人。
雖是出身貧寒,人生坎坷,卻從未聽她抱怨過。